季氏連忙過去,&ldo;這是幹嘛呢?腿才傷了又想著出去?&rdo;
白子波火速地將手自大氅上移開,垂著眼簾道:&ldo;沒什麼,有些冷就順手讓來順把大氅拿來了。&rdo;
季氏連忙讓丫頭去給白子波拿被子,又動手將大氅搭在屏風上,過來問白子波的腿傷。
白子波打起精神回應了兩句,又問起兩個孩子的情況。
季氏立時落了臉,&ldo;不是我背後說人閒話,夫君念著阿琴這些年不容易,才把二郎交給她自己養著,結果養出了一個小霸王,今天不只抓了大郎的臉,還往他的湯裡扔雪球子,實在缺少教養。&rdo;
白子波一聽這話就皺了眉,他兩個兒子一個是季氏所出,另一個是跟了他許多年的通房生的,兩個孩子的年紀只差了半年。白子波自認潔身自好,那個通房還是在娶親前收的,為人最是老實,見了主母連坐都不敢坐,可季氏看她就是不順眼,原來兩個孩子都養在季氏身下,可季氏對自己生的大郎自是百般疼愛,對二郎卻是甚少關顧,連帶著丫頭婆子都不上心,有一回白子波親眼看見阿琴偷偷地拿了些吃食去給二郎吃,才三四歲的孩子吃得狼吞虎嚥,最後還藏起一塊,說是要晚上再吃。
阿琴當場就抱著兒子落了淚,還不敢哭得太大聲,抽抽咽咽的每一絲都像打在白子波的臉上,從此他就把二郎抱回阿琴的屋子讓她自己養著,阿琴自小在白家長大,又服侍了白子波多年,也是通文墨的,平時教孩子寫個字讀首詩綽綽有餘,白子波觀察了幾日也就放了心,更何況二郎只是庶子,就算將來學業差些倒也無妨。
可季氏大概是覺得白子波此舉是在打她的臉,自此對阿琴更為不滿,三天兩頭地向他哭訴二郎怎樣粗魯,久而久之白子波也煩了,眼下腿傷著心情本就不好,聽了這些更是不耐,&ldo;小孩子頑鬧一些才好,你看看大郎,也是即將啟蒙的孩子了,還是動不動就哭,嬌氣得像個小姑娘,遇到事情只會告狀,也不知是跟誰學的!&rdo;
這話說得有點重了,尤其最後一句話,季氏聽完就白了臉,她嫁給白子波八年,自認夫妻感情尚好,白子波對她從未說過這樣涼心的話。
白子波見季氏臉色變了,也不願再多說,嘆了一聲拉住她的手,&ldo;你只管教好大郎就行了,二郎是庶子,文采也及不上大郎,你擔心什麼?這般挑剔下去,旁人恐怕要說你的閒話了。&rdo;
季氏當即落了淚,但也知道白子波是動了氣,她不願與白子波再生嫌隙,便口口聲聲地應了,可心裡卻愈發埋怨阿琴和二郎。
白子波腿上有傷,不便與人同眠,季氏安排好守夜的丫頭便回去了,臨出門前總覺得哪裡不對,待出了門,外頭的冰雪氣息激得她精神一震,而後她腳下一滯,將手中的帕子湊到鼻端輕輕嗅了嗅。
身後的丫頭問道:&ldo;奶奶,怎麼了?&rdo;
季氏沉著臉將帕子遞到她的面前,&ldo;你聞聞,可是我平常用的香粉味道?&rdo;
那丫頭接過帕子仔細聞了聞,隱隱聞到一股極淡的清香味,&ldo;奶奶平時用的是金桂蕊磨的香粉,這味道倒是陌生。&rdo;
季氏想想自己接觸過的東西,忽地臉色一變,將那帕子奪過便摔在了地上,恨恨地道:&ldo;我就說今日他對我怎地這般不耐!也不知是哪個小蹄子不知羞恥自甘下賤!&rdo;
那丫頭對季氏十分忠心,忙道:&ldo;奶奶在說什麼?難道是哪個丫頭動了不該有的心思?&rdo;
季氏搖搖頭,眼中沉暗得像無底的深潭,&ldo;這回恐怕不是府裡的!你去!把來順給我叫來!&rdo;
丫頭轉身就去了,季氏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