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一心都是替易雪歌著想,“更何況,楚國局勢糜爛至此,絕非犧牲殿下一人就可以改變。哪怕是盛南生這般的能臣,亦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局一點一點的傾覆,無能為力。”
“犧牲?”易雪歌琢磨了一下這個詞,神色複雜。
扶苓卻是俯首於地,沉聲道:“玉貴妃和盛將軍是準備以公主來脅迫陛下。”她既然承認了是蕭沉淵的人,口中的陛下自然指的也是蕭沉淵。
易雪歌闔眼沉默片刻,然後才道:“那又如何?”
“玉貴妃是為了日後的榮華,想要用公主求那富貴無憂。盛將軍卻是想要用公主算計陛下。”扶苓面上卻又焦急擔憂之色一閃而過:“陛下如今正與魏國對戰,身子又不曾養好,若是陣前聽到公主的惡訊,必是要傷經動骨,累及性命。公主於心何忍?”
易雪歌打量著扶苓的神色,忽而輕輕一笑,笑聲裡面帶著說不出的冰冷,就好似有冰片夾雜其中:“聽你的話,適才那些事你似乎都瞭然於心?”
扶苓毫不隱瞞的點了點頭,並且毫無顧忌的直言道:“玉貴妃能不能有孕,想來殿下心裡也很清楚。所以,如今宮中有孕的並非玉貴妃而是另外一人。當初東華太子死訊傳來的時候,玉貴妃便起了他心,刻意在楚帝飲食上下手腳,想要過繼子嗣,從而垂簾聽政。”
這並非沒有先例。據說北魏□□膝下無子又是孤家寡人一個,後來就是暗中過繼了重臣之子。所以,如今的北魏皇帝實際上與北魏□□並無血緣關係。
易雪歌握著茶盞的手指緊了緊,眼中掠過一絲暗色,譏誚笑道:“她倒是想得好。”
這話內中涵義複雜,扶苓不敢答話,只是低著頭繼續說道:“盛將軍後來發現此事端倪加上懷疑玉貴妃便讓人選了許多女子入宮,又刻意打通關係,想要尋機得子——此次有孕的便是其中一人。後來,陛下在秦國傳信過來,玉貴妃收斂了不少,也沒再對楚帝下手。只是此次公主回國刺激了她,讓她不得不鋌而走險重新走過去舊路。”
易雪歌眼神微變,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她這次乾脆就想那有孕之人的孩子當做是自己的,然後謀害皇弟,然後名正言順的垂簾聽政。”
扶苓點點頭,低聲道:“是。”
易雪歌卻依舊看著她,打量著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衡量她話語的真假:“那盛將軍此次為何又會和她同流合汙?”
“楚帝眼下已經是毒入肺腑,時日無多。那唯一有孕之人又被玉貴妃控制在身邊。若是魚死網破,那麼楚國就是真的後繼無人了。”畢竟那過繼子嗣還需楚帝點頭,若是玉貴妃一下子就下重藥毒死楚帝,楚國群龍無首怕是自己就要內亂了。
扶苓輕聲道,“盛將軍投鼠忌器,不得不暫時向玉貴妃妥協。他能夠將這事結束在百花宴前面,已然是盡力為公主留了一方餘地。”
易雪歌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著,用手用力的按了按:“你說我皇弟時日無多?”她闔眼靜默片刻,強行把那眼中的酸澀壓了下去,然後才略有些遲疑的出聲道,“他適才彷彿並無不適,看上去也精神尚可?”有時候,人總是如此,不願意去信的東西就那可以找出許多不信的理由來。
扶苓嘆了口氣:“適才奴婢在側觀察過楚帝,他幾次都站不穩,看上去好似氣急攻心,實際上卻是精力已失。已然是毒入肺腑,無法救治了。“
易雪歌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像是說服自己一般的道:“那我更該留下。楚國如今局勢,我若一去,等到再回來怕是要物是人非了。”
扶苓再次頓首,認真勸說道:“殿下若真是心繫楚國,何苦要在這裡空耗時間?您是我秦國皇后,只要您願意,有許多事都可以做。如今盛將軍和玉貴妃各有計較,局勢暫且平穩,若是等到楚帝駕崩,這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