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寒軒的門口,她看到了小遠。
他就那麼站在門口,不時地朝這邊看。
夜色裡,他臉上的焦慮與擔心一覽無餘。
心中就有點感動了。
小遠!
她喊了一聲。
“小婢子,你回來了啊?我……我今晚不知道怎麼了,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這就遇到了你了,我……”
小遠不明原因地解釋起來。
暴君他竟喜歡裸睡?1
這解釋徒然的蒼白與無力。
夜,在昏沉沉地走過,就是那風兒也有些乏力了,一步一緩地拂過世間的每一處角落。
一座富麗的寢宮。
院子裡懸掛著的燈籠在微風中來回搖擺,那彌散出來的紅色光暈也就一圈圈地四周開放出去,宛若夜色裡盛開的嫵媚之花。
正中的屋子裡,一個女子衣著華貴,滿身的珠光寶氣,一副富態的雍容。
只是好像這會兒她有些急躁了。
在屋子裡不停地轉悠著,回身對她身後的一個男人說,“父親,這可怎麼辦?那個賤婢著實太可惡了,可我猜不透皇上的意味,他有時憎惡她,有時又很在意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呵呵,那個女子不是一般的俗物,女兒你是要想個妥當的辦法來應對,不然,恐怕你在宮中的這地位難保啊!”
那男人一種很擔憂的口氣。
富態女子惡狠狠地又轉了幾步,她的眉心突然就凝結到了一起,眼神也銳利起來,羅袖一甩,“哼,她要是想要和我爭,那可就是她倒黴的時候到了,早就看她不順眼,不過是她命大,這次,我倒要看看她是金剛之身麼?”
她的姿容本是不錯的。
可這眼中兇光一咋現,一張俏臉就如鬼魅般陰森了。
“女兒,你倒不如這樣!”
那男人附過耳去,在她耳際細細說了一番。
“想那皇上就是再怎麼對她有情意,事情發生了,面對眾目睽睽,他也是要治罪於她的,到時,我與幾位幕僚再在一邊添點火候,那她就是命再硬也得……”
說著,那男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哼!
這都是她自找的!
富態女子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獰笑。
屋子裡兩個人都是相視對笑,恍惚他們所憎恨的人,現在已然不復存在了。
不知道是什麼聲響,突然驚動了樹上的鳥兒,那鳥兒尖叫一聲,一飛沖天。
暴君他竟喜歡裸睡?2
是誰?
屋中那男人急忙開門檢視。
卻見院子靜悄悄的,光暈下,一切的事物都朦朦朧朧的,並沒見有什麼異常。
門又覆被關上。
也就在這同時,一條黑影驀然一個騰空起躍,就從那黑暗的角落裡掠上了院牆,轉瞬不見。
夜,依然行走,它的黑,似乎遮掩了許多、許多……
凌晨陸芊芊就來到了漱玉齋了。
今天早上是她值班,這是昨天花嬤嬤吩咐過的。
漱玉齋早上的值班,責任其實很明確,那就是叫醒還在睡夢中的皇帝,伺候皇上穿衣、洗漱,然後皇上上朝了,這班也就值完了。
這事看起來簡單,但是女官們卻多不願意值班。
只因皇上那是誰?
天子啊!
這俗人都有脾氣,在睏乏的時候被人驚擾都要怒氣沖天。
那就更不要說堂堂皇上了。
俗人發火,那大多是罵幾句,羅嗦幾聲也就罷了。
可皇上呢,權利無邊,惹惱了,腦袋丟了那也只是他口裡的一句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