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動。
紅燈停車的空檔,歐陽智突然轉向她,湛優躲避不及,直勾勾對上他的瞳眸,墜落在那深潭般的闐黑,聽見巨大而急促的心跳回響……
歐陽智睇著她紼紅的嬌容,揚了揚眉,似乎領悟了什麼,下一秒又恢復平靜的表情。
湛優不太清楚,他是否看穿了她的心意……她忐忑的想著。
“川菜館的老闆娘昨天有向我提到你。”他純粹想到昨天中午跟好友去那裡吃飯,跟老闆娘聊天時稍微聊到了她。
怔愣了下,湛優恍然回神。“款?”她顯得詫異,不論是他去川菜館用餐,或者提到她,兩件事都令她意外。
“她說有一陣子沒見到你,擔心你是不是又身體不舒服。”歐陽智轉述老闆娘的話。“你身體不好,生什麼病?”他問,似關心又似無意。
湛優抿著唇,猶豫著該不該告知,思忖過後,決定隱瞞實情。“沒什麼,只是從小身體比較虛弱一點。”這麼說也不算撒謊……
歐陽智瞭然點頭,未再追間。
“你到川菜館吃飯,是順路經過嗎?”她轉移話題,刻意避開她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面也好奇,他選擇到那家即將休業的川菜館用餐的原因。
歐陽智笑了笑,沒多說什麼,燈號轉綠,他重新調整坐姿,再度上路。
他忽冷忽熱、若即若離的態度深深迷惑、困擾著她,在以為靠近他、貼近他的時候,他又驀地離得好遠。
她不懂他,這教她感到無比沮喪,想多關心他、多瞭解他也苦無機會。湛優沮喪的望向窗外的景象,忍不住逸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喜歡一個人,除了無奈,還滲透出她未曾嘗過的酸澀,讓她初嘗愛戀的心,滿滿地,卻又酸酸的。
接下來幾天,歐陽智都答應了湛優的請求,一起外出作畫。
她總是“老師、老師”的稱呼他,賴著他請益許多獨門技巧。
在她的安排之下,他們寫生的地點多采多姿——
歐陽智沒拆穿她假作畫之名、行遊樂之實的伎倆,儘量滿足她希望的行程。
每次會面,湛優都會精心準備豐富的便當,看著他大口大口的把她親手做的料理全部吃完,並稱贊她的手藝越來越進步,她便感到無限滿足。
昨天,他們去了動物園。
她淨顧著看動物,比小孩還興奮。
歐陽智尾隨其後,畫了動物,也用畫筆將她燦爛的笑顏保留下來,但並沒有讓她知道。
中午用餐時,他和鄰桌一對老夫婦聊了起來,把兩位老人家逗得笑呵呵,然後頻頻對她說,她真是嫁了好老公。
她紅著臉想解釋,但他非但沒有否認,反而還笑著附和,直誇自己真的是個好丈夫,甚至當老夫婦要他好好疼惜她、不可以欺負她時,他也不斷說好。
彷彿他們兩人真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她在一旁羞紅了臉,一顆心,因他曖昧不明的態度而懸著。
她沒有勇氣問清楚他的心意,而他也從未明白表態。
然而雙方良好的互動,總給她無限想像與期待——例如:他會不經意的牽她的手、或者當她抬頭時,才發現他正在看著她。
她是否能夠從他的種種舉動,自作多情的認為他對她也有好感?
今天,他們的目的地是北市郊區,是歐陽智口中所謂的“秘密基地”。也是他
第一次帶別人來,連他的至交好友都不知道。
然而這件事,他也讓她知道她是特別的、唯一的。
抵達目的地開始作畫,彷彿是十分鐘前的事,然而頭頂上火辣辣的太陽,提醒著湛優已是晌午時分。
一早到現在,她只喝了一瓶礦泉水,現在被太陽曬得發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