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十多年的坎坷時光,孟淮之終於能光明正大地站在父親墓前了。
原本顧己和宋晏辭,甚至顧爺爺他們都要陪他來的,孟淮之拒絕了。
他懷裡沒抱花,而是拿著一份資料夾和一瓶酒,一步步走到父親的墓碑前。
照片上的父親還是十幾年前的模樣,一身警服襯得他英氣逼人,孟淮之看著看著就笑了。
他蹲下去,開啟資料夾,將裡面的東西一點一點地拿出來:“爸,走了這麼多年,兒子也走到一條康莊大道上來了。”
父親只是那樣和藹地看著他。
可真的是康莊大道嗎?
孟淮之心裡苦澀。
他想走一條光芒萬丈的路,可到頭來往回看,一路全是荒涼。
“但都過去了。”他笑了一聲,去撫摸墓碑上父親的照片:“以後孟淮之就是孟淮之,是孟國強的兒子,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父親當然不會回答他,但孟淮之知道,他一定明白他的。
“你以前總說,要是有機會,我們父子倆一定要一醉方休。”他開啟隨身攜帶的酒,“爸,今天兒子敬你一杯,往後每年我都來看你,咱們父子倆……”
他頓了下來,目光長久地盯著墓碑上父親的照片,直到陣風吹來才恍然回神。
他說,“咱們有大把的時間呢,咱們父子倆,往後都能光明正大的見。”
但從陵園回去的第二天孟淮之就倒下了。
這場病來的洶湧,就連瞎子都有點手足無措,他從來不知道孟淮之病的竟然這麼重。
關鍵時刻還是隋晨陽來找顧己,她手上拿著一份特效藥:“這是裴遇當初給我的藥,後來偶然的機會,我發現他也在吃這個藥。”
顧己當機立斷把藥給了蒙舒。
蒙舒檢查藥的時候隋晨陽說:“至少當下,這個藥可以減輕他的痛苦。”
過了一會兒後蒙舒告訴顧己:“隋小姐說的沒錯,這個藥可以減少孟淮之的痛苦,但也是治標不治本,咱們必須要想新的辦法了。”
在這方面,顧己向來都是聽蒙舒的。
可誰都沒想到,就算是蒙舒這樣出色的醫生在身邊,孟淮之的康復之路竟然那麼艱難。
就算是一切塵埃落定,孟淮之也因為身體的原因,八年都沒有去過他心心念唸的西寧。這些年他一半時間在國外療養,一半時間在國內接受蒙舒的治療,像隱居似的。
欽城發生的一切好像成了個夢裡發生的故事,隨著夢醒,那些艱難謀劃和等待的時光也都消散地有點模糊了。
後來顧己和宋晏辭離開欽城警局,顧己重回部隊,宋晏辭正式成為國際刑警的一份子,就連聶忠華和齊飛他們也都調離了原崗位,欽城公安局的那些人,早就換了一茬了。
後來林一月和岑虎他們回欽城過年的時候來看過孟淮之,幾個人閒談的時候,孟淮之聽到他們說欽城重案組來了個女組長,也是威風的很。
之所以說起這個,大概是因為這位女組長和刑偵隊隊長之間的愛恨情仇。
他很久不關注這方面的訊息了,但那天聽他們說的起勁,聽得倒也津津有味。
後來沒多久顧己和宋晏辭來看他,這兩人這幾年忙的不相上下,前些天林一月還說根本就聯絡不到他們,想顧己想的不行。
吃飯的時候孟淮之把欽城警局的事當八卦跟他倆講,正巧瞎子從外頭回來,接上話茬說:“那個刑偵支隊的隊長叫江疑,也是個有真本事的。”
“江疑?”宋晏辭笑了起來,“竟然是這小子。”
孟淮之好奇:“認識?”
“是宋晏辭一個很要好的弟弟,當年爺爺還誇過他呢,那段時間和江禮一起跟在爺爺身邊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