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她笑著搖了搖頭,“其實住在哪裡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再說我又不是你們巴利安的成員,能在這裡佔據這麼一個房間,我已經很滿足了。”
即使這個房間是如此的破舊。
她是知道巴利安的普通隊員都是幾個人住一個房間的,一個人一間那都是幹部才有的待遇。但她不過是被斯誇羅撿回來的,寄人籬下還能有這麼一個房間讓她借宿她已經很滿足了,不會也不能再貪求更多。
而且……她也沒有奢望過自己能夠在這裡久留。
“喂,溫妮莎!”
她的語氣讓斯誇羅皺緊了眉,像是想要再說服對方,卻被對方笑著打斷。
“東西就替我放在桌子上吧。”
溫妮莎裝作沒有看見斯誇羅快要暴走的表情,變相地示意對方不要再繼續勸說自己,“我呀……只要有這些東西就滿足了。其餘什麼的,真的不用在意的。”
斯誇羅瞪了溫妮莎許久,發現她真的心意已決無法再勸說後,只能按照她說的那樣,將手中的紙袋放在了只鋪著一塊白布的方桌上,上面堆積著這些天他帶來的其他顏料和畫筆。
“你這傢伙的性格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還是隻要有顏料和畫筆就可以過得很滿足的笨蛋。
溫妮莎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改變,像是完全不在乎對方這句話中的褒貶,“你也一樣,斯誇羅。”
依舊是和以前一樣,只會彆扭地擔心別人,從來都不會直接地表達自己的關心。
斯誇羅像是聽出了溫妮莎平靜回答後的、更深一層的含義,皺著眉想大聲反駁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雖然他很早就知道她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卻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然後再一次地扯開話題,“你就不想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麼。”
“那些人還能做什麼,”斯誇羅的這個問題終於讓溫妮莎臉上的笑容變質。
她嗤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她口中的那些人,但是斯誇羅只覺得這笑容陌生的很——像這樣的笑容,並不應該出現在溫妮莎的臉上,“應該還在繼續搜查我的下落吧?”
斯誇羅看著自己的舊友許久,雖然他早就知道對方就是這樣的性格,這麼多年來都不曾改變,卻還是不禁為她的態度所惱怒,“你還知道那群垃圾是在找你,既然是這樣……”
話才說到一半,他卻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還能夠這麼冷靜。
這樣的話讓他怎麼說得出口。
像是注意到了溫妮莎似笑非笑的表情,斯誇羅假裝咳嗽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那些人到底為什麼要這麼急著找到你?”
他終於問出了自從把溫妮莎帶回總部之後,就一直想要問、卻沒能問更不敢問出口的問題。
關鍵還是因為那些人正在找尋溫妮莎的黑手黨們的態度太過奇怪了。
這些天他也有留心過,發現他們不是在追殺溫妮莎,而是正如溫妮莎所形容的,他們是在搜查她的下落、迫切地想要得到她。
是的,得到。
那種如飢似渴的態度,就好像溫妮莎是他們追尋已久的寶藏一樣。
這樣的認知讓斯誇羅多多少少有些不悅。
“連我為什麼會被他們追捕都不知道,就這麼收留了我……”
聽到了斯誇羅的問題,溫妮莎看著他的表情終於發生了一些改變,原本輕輕淺淺的笑容染上了一些無奈,“我該說你在這些年裡變得天真了嗎,斯誇羅。”
“喂!”
溫妮莎轉過頭不再看斯誇羅,而是將自己的目光停留在窗外的那勾新月上,“說起來,那天月亮還是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