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過了晚膳的時辰,蕭亦然才回了祁陽宮,進門還沒喘勻了氣,小栗子就湊了過來,急慌慌的喊道:“哎呦,蕭公子您可回來了,主子都氣著了。”
蕭亦然抿著略微泛白的嘴唇,輕輕點點頭問道:“主子在哪?”
小栗子努努嘴,“就在書房,公子你過去的時候小心著點,主子今天是真生氣了。”蕭亦然在祁陽宮住了這麼久,宮裡的太監宮女都挺喜歡這個蕭公子的,人家沒脾氣,對他們這些伺候著的奴才還和善,比他們主子爺好相處多了。
“嗯,你忙去吧,我去看看主子。”應了一聲,蕭亦然邁著步往書房走,只不過那步伐動作有些僵硬,可這會讓小栗子正急著要去膳房吩咐準備膳食,沒注意到他走路的不自然。
伸出通紅的小手,輕輕推開書房的門,抬腿費力的跨過門欄,他挪動小步湊到書案前跪下,沒說話。
殷天齊耳聰目明,在書房門被推開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只不過他沒去理會,拿著書在那假裝認真閱讀,卻分了心去瞄著蕭亦然的動作。
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這小孩動作的不協調,還有跪在地上後那輕蹙的眉頭。
“你還知道回來。”見他就顧著低頭跪在地上一聲不吭,殷天齊甩手就將拿著的書扔了過去,正好扔到蕭亦然身邊的大理石地面上,發出啪的一聲。
蕭亦然微微抖了下瘦弱的身體,抬手將書拿起放在腿上,垂著眼輕聲開口,“奴才給主子請安,奴才回來晚了,請主子責罰。”說著,又俯下身低頭磕在了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
“手怎麼弄的。”殷天齊眼神晦暗,冷聲問道。他剛才看見了蕭亦然伸出手去撿書的樣子,原本白白淨淨的小手現在居然變得紅腫不堪。
將衣袖下的手更往裡縮了縮,他搖搖頭,“奴才沒事。”
“過來。”沒事?這傢伙一直本本分分,現在居然學會了睜眼說瞎話?當他是小栗子一樣好騙麼!
蕭亦然抿著泛白的嘴唇,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低著頭挪動著腳步,雙腿好痛,可是他不能現在倒下。
在心裡告誡自己一定要忍著那刺骨的脹痛,卻忘記了他還是小孩子的身體沒辦法承受,沒走兩步一個蹌踉又跌坐在地,“嘶。”輕呼一聲。
殷天齊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仗著自己身材高又比他壯了不少,直接伸手將他抱起,轉身又回到椅子上坐好,把這瘦弱的小人抱在自己的腿上。
伸手撩開他的衣襬又褪去白色的裡褲,呈現在眼前的是兩個青紅交加似饅頭一樣腫大的膝蓋。心裡一緊,抬頭看他一直低著的頭,還有那已經發白的嘴唇,又拉過他的手看了看,眼底的怒氣毫不掩飾,“怎麼弄的。”
抿著嘴,蕭亦然又搖搖頭。他不習慣被人這麼抱著,雖然三皇子的懷抱很溫暖,對他已經發涼的身體來說就像暖爐一樣具有吸引,可這種不合規矩的動作還是讓他戰戰兢兢。
“主子,你放奴才下去,這,這不合規矩。”
見他如此,殷天齊更是有氣沒地方撒,揚聲就把書房外候著的小青子叫了進來,“去叫陳太醫過來。”
“不用的,我沒事。”趕緊抬起頭,那雙桃花眼中帶著躲閃,連稱呼都忘了。他不想這事情鬧大,難道要讓人都知道,當今帝王虐待了他一個小小伴讀麼!
深吸口氣,殷天齊抬手附上他紅腫的膝蓋,對站在門邊的小青子改口吩咐,“去把化瘀膏拿來,晚膳在書房用。”
“嗻。”小青子目不斜視,打了個千兒轉身退了出去,他沒看見主子正抱著蕭公子,也沒看見主子那冰冷冷的小臉蛋上滿是心疼的意思,他什麼都沒看見。
“爺再問你一次,怎麼弄的。”見他張嘴又要說謊,殷天齊冷哼了聲,“想好再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