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勾了勾唇角,聲音依舊清越,“嗯,好的。”
洛北辰見她應得雲淡風輕,便知道,終歸又是自己操之過急了。
他知道,人在危機時刻,最先想到的是自己依賴的人。但慕清染明明被那條蛇嚇成那樣,她脫口而出的只是救命,他被她的呼聲喚來,聽到卻非他的名字。
她倔強堅韌地不肯依靠任何人,哪怕是恐懼至極,都不曾喚出他的名字。而這些他豈會不知?
他甚至想,莫不是那人對她做了什麼?所以他這諸多努力她都不曾看進眼裡。
若不是她剛才說,他其實一直鴕鳥地想把那人的存在給忘記了。他不敢想象,若是慕清染知道他身體裡住著另外一個人時,她心裡該如何想他,會不會也覺得他有病,或者乾脆要求退婚!
他不敢說,也不敢賭,就怕她知道了,會離開他!
到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被陽光溫暖過的人,都再不肯回到那冰冷潮溼的黑暗中的,那種對比太過強烈,會讓人受不了。若是她一開始沒有招惹他,或許他就這樣繼續安靜地待在他的黑暗裡,守著他腐爛的內心,就這樣安穩度日。
可是偏偏,她卻出現了。
她明媚如烈日的笑容,她清澈如水的眸子,她挺直如竹的背脊,她危難之時的臨危不懼,在在讓他覺得這個女子的不同,讓他覺得溫暖如春。
如今,他豈會讓她離開!
這般想著,他驀地慢慢地開口問道:“我開始……做過讓你為難了事嗎?”
慕清染一愣,他語氣雖然一如既往的冷淡,卻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在怕她知道,他在試探。
慕清染側了側頭,見他停了手上的動作,抬眸望來,漆黑的眸子此時閃著灼熱的光芒,她輕輕笑了起來,“有啊,我給你吸了蛇毒,然後我就去一側睡覺了。”
洛北辰聞言,臉頰驟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緋紅。他自然知道自己傷的是何處,只是他才給慕清染解開繩索,卻見她巴巴地湊上來要給自己吸蛇毒,自己乾脆就堵了她的嘴,然後意識就漸漸模糊了,直到剛剛醒來,就發現慕清染在一旁睡著了,渾身因著雨夜的寒意,瑟瑟然發著抖。
他有些尷尬地偏過了頭,雖然他是想跟慕清染多親近親近,平日裡也總是想法設法的佔便宜,但那位置那般隱秘,他還真沒想到那人竟然敢讓慕清染去把蛇毒吸出來。
當下真是又喜又惱。
喜的是慕清染竟然會為他做到這地步,惱的是竟然是被那人佔了身體時發生的,真是過分了!
“謝謝你!”洛北辰生硬地道。
他或許極少對人道謝,所以在不知該說甚時,說出這感謝的話語,總歸是語氣乾澀生硬了些。
慕清染見此,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想不到洛少將軍道謝起來這麼可愛!”
洛北辰見她笑容明豔,並不曾有生他氣的跡象,忍了忍,終於有些惱羞成怒地湊了過來,咬了咬她紛嫩的臉頰,“別笑了。”
慕清染低低地應著,卻依舊笑意不減。
洛北辰給她穿好鞋襪,他並不曾做過伺候人的活兒,所以羅襪都穿得有些歪歪斜斜的。
慕清染倒也是不介意,她轉眸對洛北辰道。“那麼,我們的少將軍知道怎麼上去麼?我觀這井壁滑溜,又有些深度,一般人還真爬不上去呢!”
“放心,本少將軍不是平常人。”洛北辰安撫道,“我給你把衣服烘乾。”
慕清染搖搖頭,“不用,反正我們總歸是要淋雨的,沒得還浪費你的體力。我們還是想想怎麼離開這裡吧,我娘她們肯定是很著急了……”想到此,她也心急了起來。
洛北辰卻不理她的話語,只自顧疏內力,把她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