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牙口的位置,應該是倒下的時候,摔斷了,殘缺不全。
白虎無牙,這是凶兆。
「別說你們白虎了。」程星河憤憤不平的說道:「我們家玄武呢?」
玄武也沒好到了哪裡去——背上的殼子,出現了巨大的裂縫。
「這他媽的陰天下雨怎麼過,不得漏雨漏風?」程星河很不滿意。
朱雀的雕像也差不多,斷了半截翅膀。
難道——破一個局,就倒一個雕像?
唯一屹立的,是青龍雕像。
那個青龍雕像,須爪盡張,盤成一團,前爪微傾,哪怕跪在龍棺前面,那個氣勢,也依然神聖凜然,不可侵犯。
也是唯一一個依然完整的雕像。
對了,老邸補過這個局,也許,有關係。
四相的雕像往後,則是十二個俑人。
當然,這些俑人跟萬龍昇天殿裡的,截然不同,那些俑人如果是兵士,這些,就是人之龍鳳。
那些俑人一個個都有兩三米高,身上穿華貴的官服,頭上戴著日月星辰垂絛帽,三個一組,守在四相身後,微微躬身,手裡都提著一盞璀璨的燈,給國君照亮。
他們,又是國君的什麼人?
我應該想起來的——可是,這一瞬間,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視線往外延伸,以九,龍抬棺為中心,這個地方,極為壯闊,比擺渡門的寶庫,還要大上許多,幾乎像是一個大型體育場。
而且,適應了光線,覺出這裡的光亮,並非天花能達到的。
抬頭,地宮天花板上,不知道是什麼珍寶,鑲嵌了滿滿的星火——依稀能分辨出北斗七星和銀河,浩渺璀璨,宛然是一整個夜空!
位置,分毫不差,也以九,龍抬棺為中心。
那種壯麗,撼動人心。
在那些星火照耀下,圍繞在九,龍抬棺之下,滿眼的璀璨寶氣,讓人的眼睛幾乎都迷失了焦點——根本不知道往哪裡看才好。
越過寶氣,我們所在的位置在邊緣,距離九,龍抬棺那個位置,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這就是,不知道在傳說裡,聽到了多少次的地方——也是如今這一切的開端。
可這麼遠的距離,我的心也猛然一緊,是一種說不出的,透不過氣的感覺。
不甘,窒息,悔愧,仇恨同時在心裡翻攪了起來,這是一個極其熟悉,也極其陌生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一種絕望。
終於回到這裡來了。
我想起來,想到龍棺所在的位置上去,可這一下忽然覺察出來,身上一陣劇痛——像是被撕裂過一樣。
白藿香立刻摁住了我:「別動。」
剛才那個護甲,短時間消耗的太大,必須得緩一緩。
她拿出了個藥膏就開始在我身上塗——視線往後一掃,皺起了眉頭。
我這才覺出來,剛才滾進來的時候,衣服被壓在了斷龍石底下。
就差那麼一點了……
不過我想起來了,當時,本來不光是差一點。
我們幾乎已經要被壓在底下了。
可一個力量,幫著我們支撐了最後一下。
這幫人的實力我都清楚——安大全?
抬起眼睛,安大全還在驢上打呼嚕,那樣子怎麼看也不像。
白藿香忽然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說起來,剛才在萬龍璇璣陣上,是誰踩錯了,才引來了機關?」
程星河的視線這才從那些東西上移回來:「那肯定不是我。我這個人你們知道,我是阿慶嫂倒茶——滴水不漏。」
說著看向了啞巴蘭:「這貨毛毛躁躁的,肯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