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什麼模樣?哪個攤位?」
千眼玄武沒好氣的說道:「一隻章魚,最多值一隻眼。」
說著聲音更心疼了:「這可算是優惠酬賓,你知道老夫一個眼睛要修行多長時間嗎?」
「咱們誰跟誰,房租還沒聊呢,要不聊聊?」程星河掏出手機開始摁計算器:「算你單間,月租1200……」
千眼玄武的所有眼珠子全閉上了。
我擺了擺手把程星河叫出來了:「有地點有名字,咱們自己找吧,別糟蹋它眼睛了。」
幾百年一顆,多也不能浪費,好鋼還是得用在刀刃上。
程星河嘆了口氣:「你就是太爛好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那個穿黃袍的。
他當年,也是個爛好人嗎?
不,他跟我不一樣,他殺伐決斷,甚至殘暴。
我忽然有些迷惑。
他變成了我,是不是,一種退化?
還有瀟湘——她心裡的是他,還是我?
我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是被妖氣侵襲了心神?這個念頭,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念頭。
我為什麼要跟別人比?我就是我。
我是商店街李北斗。
我轉臉問程星河:「瀟湘那邊有訊息沒有?」
之前叫人去打探了。
「說是四海昇平,風平浪靜。」程星河跟我一起從千眼玄武的房間裡走出來,轉臉看著窗外鮮紅可愛的海棠果:「不過誰知道呢?」
烏雞跟著說道:「會不會,人家兩姐妹有作為神的覺悟,為了三界眾生,重修舊好,和平相處?」
程星河嗤笑:「王八殼上刮氈毛——想得美。」
我跟程星河想到一處去了,暴風雨前,總會格外寧靜。
瀟湘和河洛,如果是能和平相處的人,我們的這個故事,一開始就不會發生。
烏雞一笑,也就跟我們告別,原來何有深不在,何家短缺人手,他得回家幫忙——老天階們沒出事,對他們來說,暫時是能鬆一口氣,但這始終跟掛在脖子上的利刃一樣,不救出來,無法徹底安心。
我點了點頭,說我盡力。
烏雞盯著我,卻欲言又止。
程星河踹了他一腳:「有屁快放,別跟得了痔瘡一樣。」
烏雞推開了程星河的手看著我:「我只是覺得——師父身上背負的,太多了,會不會很累?」
我一愣:「喲,你也知道心疼師父了,好歹長大了。不過,你放心吧,師父還挺得住。」
一切如果真的是從我這裡開始,那就一定要從我這裡結束。
種因得果,幾百年前就註定了。
烏雞和捲毛杜蘅芷這一走,好不容易熱鬧起來的地方又安靜了下來,我坐在海棠樹下,摸金毛的腦袋。
金毛很愛惜自己的毛,生怕被我擼成鬼剃頭。
我知情識趣的把手拿回來,回過頭,看見我房間的窗戶,長長一串紙鶴,跟著風吹了起來,幾乎跟天空融為一色。
休息的時候,啞巴蘭也來了電話,問沒有他的日子裡,我們有沒有珍惜自己,我說你保重你自己就行了。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根本就不像是個養病的。
一聽我這話,他還有些心虛,連忙說這邊一旦有需要,他立刻歸隊。
程星河在一邊說風涼話:「沒需要,你就浪跡天涯了唄?」
啞巴蘭不吭聲了,不過,他接著說道:「紅姑娘讓我帶話,說你身邊好像有什麼不好的東西跟上了,讓你千萬小心。」
不好的東西?這次,又是什麼鳥?
程星河皺起了眉頭:「媽的,不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