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察,輕輕挑了眉,難得見他眼中微光精閃,忽然伸手握上了努察的手腕,毫不客氣將他袖口往上掀開。在努察黝黑的臂膀上,清晰地印著一塊樣式別緻的紋案。一把鑲著寶石的長劍刺在一朵盛開的蓮花之上,生生將這朵花好似刺得能滴出血來。
“果真是蓮花莊的人”陳縉雲眯著眼似有警惕地看著努察“說,你是努察哈伊什麼人”
努察卻沒有因著陳縉雲的口氣有所動搖,反而越發淡定從容。對著陳縉雲輕笑道“在我回答你問題之前,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知曉他的?據我所知,蓮花莊知曉的人本就甚少,而努察哈伊向來不用真名與人交際”
陳縉雲上下打量著努察黑色瞳孔微微一縮,沉聲道“莫不是…”
努察淡淡笑道“看來你是猜到了,不過我與努察哈伊關係比你猜想的應該會更近一些”說罷,便抬起手,從耳後慢慢揭開了一層面皮,露出清爽白皙的面板。
整個過程我幾乎也是沉著臉。陳縉雲則已經緊緊鎖了眉頭,冷聲道“蓮花莊已經消聲覓跡江湖數十載,如今你為何現身於此?又為何故意接近我們小姐?”
若我沒猜錯。他們這之中打的啞語,眼前這個面板白皙看起來雖然有些年紀,但又並不如原來那張臉那麼老氣,目光裡含著輕盈的微波,泛著複雜的思緒,舉手之間即便是粗布破衫。配上這單眼皮俊俏又有些歲月沉澱的面龐,卻有幾分瀟灑又玉樹臨風的樣子又有幾分漫不經心的成熟。光是含笑地站在那,便給人有種莫名的威懾氣場,這氣場與師兄不同的是,師兄天生渾然的王者之氣,他則是溫潤含笑之中透著一股讓人無法拒絕的氣息。
努察哈伊我努力回想著,確實也未曾在記憶裡有過這樣的一人,而且依照陳縉雲的口氣,眼前這人似乎在十年前就是個分外了不起的人物。
而蓮花莊,十年前我倒是真有所耳聞,但那不過也只是旁聽到的一句話,但卻叫我記憶猶新,那天天氣陰沉,因眼前本是模糊的鬼魂的影子在陰天就特別明顯,所以只得順著小路跑去書房找爹爹,那時候自小第一次見著爹爹發那麼大的脾氣,遠遠站在書房門外的遊廊上,耳邊淅瀝瀝的雨聲怎麼也蓋不過爹爹的怒吼“這小小蓮花莊什麼本事,竟將樂家這麼多年在禹州的鋪子一夜之間幾乎都搶走了”
爹爹雖也時常發脾氣,但從未有過任何一次比得上那一次,幾乎這個月全府上下靜悄悄籠罩在一片死寂卻又無比緊張的氣氛裡。
蓮花莊就是有這樣的本事,所以我那時候便暗自將它記住了,想著今後若是我有了能耐便把這仇報回來,後來就是旱災,過了樂家最恍惚的那幾年,爹爹又忽然沒由來的歡喜,全府上下大擺筵席,比得上過年還要開心,應當就是十年前,蓮花莊銷聲匿跡的事吧。
而蓮花莊到底是做什麼的從未聽人提及過,但能讓爹爹如此狂躁怕是也是個不簡單的地方,而陳縉雲這種完事雲淡風輕的模樣聽聞蓮花莊也肅然起敬,顯然眼前的努察哈伊,俊俏的面龐上的蔚然一笑,迷離的眼眸,處處都顯露著他的不簡單。
努察伸手指了指我“你是樂家大小姐?”
我微微楞了楞,片刻緩緩點點頭“嗯”
他哈哈一笑,眼眸閃著斑斕的光澤,隨即聽他低低一嘆“沒想到啊,這麼多年我以為樂家是靠著祖上的基業才能撐得今日,但是見得你才覺得,樂家確實有這本事”
我凝神望著他低垂的眼眸,陽光之下,那裡的波瀾就像是一片汪洋的大海,沉靜卻又含著很多我還讀不懂的心緒。
他抬頭不語地看著我,眼底一片真誠“既然緣分就是如此,如今我已經表明了我的心意,你的回答我已經滿意了,怎麼決定便由著你,我努察說過的話,自然不會輕易收回”
陳縉雲的目光不可思議地在我們之間徘徊,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