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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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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鄰里拉季洛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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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心裡強烈地懷有一種念頭或一種慾望的人,在待人接物上都有某種共同點,某種表面上的相似之處,不論他們的品性、能力、社會地位和所受的教育是多麼的不同。我越是留意觀察拉季洛夫,就越感到他就是屬於這一類人。他談農事、收成、刈草、戰爭、縣裡的流言蜚語、近期的選舉等等時,談得頭頭是道,順暢自如,甚至相當投入,但突然間卻嘆起氣來,像一個被繁忙工作搞得疲累不堪的人一樣倒在安樂椅裡,用手抹抹臉。他那既善良又溫情的整個心靈似乎浸透著、充溢著某種情感。令我驚訝的是,我從他身上看不出他對什麼有強烈的愛好,比如對吃喝、對行獵、對庫爾斯克的夜鶯、對患癲癇病的鴿子、對俄羅斯文學、對溜蹄馬、對匈牙利舞、對紙牌和檯球遊戲、對舞蹈晚會、對省城或大都市的旅遊、對造紙廠和製糖廠、對豪華的亭閣、對茶、對嬌慣壞了的拉梢馬、對胖得把腰帶繫到胳肢窩下的馬車伕、對那些穿著講究、而不知為什麼脖子一動眼睛就歪斜和往外翻的馬車伕……“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地主呢!”我這樣想。而且他絕沒有裝得像個悶悶不樂的人,像個怨天尤命的人;他對別人總是顯出一樣的感情和熱忱,幾乎想要去結交每一個隨便相遇的人。其實,您同時會感到,他跟任何人都不可能成為朋友,都不可能真正地深交,這並不是因為他一概不需要別人,而是因為他把一切都埋人內心。我細細觀察了拉季洛夫,簡直想象不出他嘸論現在或過去什麼時候會是幸福的人。他也不算是個美男子;然而在他的眼神裡、微笑裡,他的整個身上都蘊含著某種非凡的魅力,的確如此。所以,我很想好好地瞭解他,喜歡他。當然,有時他也暴露出地主和鄉下人的本性,然而他終究是個相當不錯的人。

我剛剛同他聊起新任的縣長,忽然門口傳來奧麗加的聲音:“茶備好了。”我們來到客廳。費多爾?米赫伊奇仍然坐在窗子和門之間的那個角落裡,謙卑地縮起腳。拉季洛夫的母親在一邊織襪子。窗子是開著的,從園子裡飄來秋天的清爽氣息和蘋果的芳香。奧麗加忙著為我們斟茶。我這會兒比用餐時更加仔細地打量她。她很少說話,像一般的縣城姑娘一樣,可是至少我從她身上看不出她在痛苦地感到空虛無聊的同時想要說些好聽的話,不翻白眼,也不作帶幻想味道的、用意不明的微笑。她顯得既文靜又坦然,如同一個經歷過大喜或大悲後而歇息下來的人。她的步態、舉止又堅定又灑脫。她很讓我喜歡。

我跟拉季洛夫又侃了起來。我已經記不清我們是怎樣得出一個人所共知的見解:一些最無關緊要的小事往往比一些極其重要的事給人的印象更深。

“是呀。”拉季洛夫說,“我常有這種體會。您知道,我有過妻子。共同生活不很久……三年,我妻子便死於難產。我想,我活不下去了;我悲傷極了,痛苦得要死,可是又哭不出來——成呆於似的。我們照規矩給她穿好衣服,放到靈床上——就在這間屋子裡。神甫來了,幾位教堂執事也來了,開始唱讚美詩、祈禱、焚香;我鞠躬磕頭,可是掉不出一滴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