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可怕的是,她自以為埋藏很深的這副心思,很可能已被皇帝察覺。這樣的話,還如何指望他能回心轉意,拿她再當妻子對待?
不知不覺冷汗都淌了下來,皇后竭力鎮定,語無倫次:“我……我也不知,也記不起可曾有過這樣時候。若是有過,真引了皇上誤解,又……當如何呢?”
太上皇后已經從她的反應中得出了結論,心下頓感五味雜陳。她與太上皇竟都弄錯了,還以為好容易找了個與源琛兩情相悅的姑娘來做他皇后,哪知道,連這姑娘愛的也是源瑢。
天下女子若能在那兩人中任選,都會選擇源瑢,這還真是一條定律。這下連她都不免心疼源琛了,他也是不錯的啊,怎就那麼生不逢時,有了源瑢這麼光芒耀眼的一個兄弟呢?
細想想,皇后也不曾勾引過源琛,並非蓄意要引人誤會,其實什麼都沒做錯,論起來錯的倒是自己與太上皇,生生製造了這場陰差陽錯。
她要是個嬪妃,自己都還能想法子放她出宮去,偏偏點了她做皇后,這不是害了她一輩子麼?天曉得那個倔兒子有沒有回心轉意的希望。
兩人各懷心事默默對坐了一陣,太上皇后復又抬眼,目中盡是慈愛憐惜:“你沒做錯什麼,不必太過介懷。再說眼下這摯陽宮中,你畢竟還是與他最貼心的人,日久天長,將來自會等來轉機。源琛雖然性子冷淡,卻是通情達理的人,我還是相信,他會有自行想通、解開心結的一天。”
皇后點點頭,沒再說什麼。依她對皇帝的瞭解,這份希望怕是極度渺茫。
太上皇后隱然心酸,這是個好孩子啊,真不該落得如此境地。轉念間就又忍不住怨憤起了皇帝,從前的心意如何都是過去的事,人家已然嫁了你,你怎就非要如此彆扭較真呢……
“皇后娘娘自進宮以來,從未與人紅過臉,連下人們都沒得過她一句責罵,她既善性又憫下,闔宮上下沒有說她不好的……那些個賤蹄子欺負老實人,陽奉陰違地與她作對,也不怕損陰騭。”
李嬤嬤的八卦容易歪樓,從初一那天起,又是好幾日過去,綺雯又不著痕跡地提頭打聽了幾回,還是隻把想知道的事情聽了個大概。
綺雯很驚詫:皇后竟然是個包子!做皇后的彈壓不住人,連六局一司的女官們都敢給她撂臉色,其餘妃嬪更是蹬鼻子上臉,這活脫兒一個迎春姐姐啊。
她本還習慣性地把皇后想象成後宮大反派,這回倒忍不住開始同情這位好人皇后了。
皇后是個好人,她卻被系統派來勾引人家丈夫……
綺雯免不了重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算了,世間萬事,生死最大,我一個性命捏在系統手裡朝不保夕的小可憐蟲,還是別急著拔高自己的道德標準了。
再說插足什麼的在這時代根本不存在,正妻也不過是包辦婚姻……是吧?
唉,這個毀三觀的系統!
“這樣的好人,要是嫁到貴胄後宅,怕是要比進宮對她更適宜些。”綺雯背靠牆壁,頂著一摞碗練站姿,直直挺著脖子,說得客觀中肯,“皇后這身份看著尊貴,其實也有它的難處,就像個金光燦爛的大金鎖,表面光鮮好看,其實被套住的人,不見得舒坦。”
“可不就是嗎!”李嬤嬤太滿意她這比喻了,一高興把碗都搬了下來,拉她在廊子下的坐檻上坐下休息,“她貴為公侯千金,要是嫁到別家,再遇見個知冷熱的丈夫護著她,想也沒人能給她氣受。這後宮可是個吃人的地方,不適宜好人呆。”
綺雯伺機誘導:“是啊,可惜今上……”
李嬤嬤道:“也不是說今上對她不好,今上外頭的事兒多,顧不過來。哪有做皇帝的還親手打理後宮的呢?”
綺雯很同意,在某些宮廷劇裡頭,皇帝成天在後宮裡溜達,不是遇見這個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