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過些日子就去買。”紀禾有些不好意思。
幾步外,喬澤宇靠在車上打量白潤舟,幾分鐘後將視線轉移到一旁白潤舟的座駕上。
兩人說了一些崑劇院的事情,白潤舟又問了幾句趙獨芳的事情,然後便分開了。
紀禾徑直去宿舍。
喬澤宇見白潤舟開車離開,幾步跟上去叫住紀禾。
“喂,這個拿著。”他遞給紀禾一個四方的盒子。
紀禾一看包裝就知道了,裡頭是手機。
“很久以前買的,款式我不喜歡,所以放在車子裡很長時間了。你拿著用吧,要是過意不去就還錢給我,發票在盒子裡頭。”喬澤宇率先開口道。
他這麼一說,紀禾便無法拒絕了,開啟盒子一看,一隻小巧精緻的白色手機。她在百貨商店裡見過,是某個品牌的最新款。
“謝謝你……”
“其實我很不懂你。熟人之間還要分得這麼清楚——你每次追著我還錢都會讓我很難受。”
紀禾完全沒有料到他會說這番話,抱著盒子呆在原地。或許,她真的沒有顧及過對方的感受,而只顧及著自己所謂的自尊心。
“行了,我走了。”他擺擺手,攥在手裡的鑰匙嘩啦一聲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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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的日子,如水般滑去。
期末考試後,紀禾回家,中途還在北京轉了一次火車,等到跋山涉水回到北國的家,漫山遍野已經是銀裝素裹,千里雪飄。
家人都很高興,紀寶華特意請了趙獨芳過來吃飯,陳艾更是將家裡藏的老酒都拿出來了,一家人圍坐在炕頭,好不熱鬧。紀禾給父親帶了好煙,給母親帶來一套大紅的羽絨服,給趙獨芳帶了老年人用到護膝和保暖衣。給弟弟帶了……輔導書。
紀馳成績不好,留了一級,還在初中奮鬥,看著滿卷子的紅叉咬筆頭。長時間不見,紀馳竄高不少,已經快要超過紀禾的身高了。
紀禾寒假裡主要盯著紀馳,給他補習英語,每日必背一篇課文,成天滿嘴韓梅梅和李雷。
紀馳迫於父親的壓力,只好乖乖跟著姐姐學英語,眼看著姐姐用橡皮擦將他寫了滿頁的“瓦力波爾”,“補瑞幾”還有“古德奈特”全部擦掉。
雖然在學習方面算得上一竅不通,可是在別的方面,紀馳的腦袋還算得上很靈光,拿著紀禾的手機擺弄一會兒就無師自通地知道該怎麼發簡訊打電話了。
“姐,啥是MP3啊?”他坐在炕上,捂著被子,開啟窗戶從零下二十幾度的外面窗沿上掛著的幾隻冰棒中扯一根下來,又關上窗戶,捂得嚴嚴實實,撕掉包裝紙,一邊吃冰棒一邊玩紀禾的手機。
“聽音樂的數碼產品,沒你手掌大。”紀禾坐在炕頭拿剪刀將曬乾的長豆角剪成一小段一小段,方便燉著吃。
“哦……我看班上有幾個人同學之前唸叨著說要拿壓歲錢去買MP3。”
“小孩子家家不要學著攀比。”這個時候,MP3還是很前沿的科技產品,挺貴的。孩子用這個已經算是奢侈了。
紀馳鼓著腮幫子氣悶一會兒,拿著遙控器開電視機。
“要是你中考順利考上一中,我就買一個寄回來給你。”紀禾繼續說道。
“真的?”紀馳眼睛瞬間亮起來,可轉眼又洩氣,“我現在這個成績考上六中就不錯了。姐你真的是逼我上梁山。”
“什麼叫逼你上梁山?這叫做動力。”紀禾糾正,“你要是考上二中呢,那就遊戲機……不行,不能買。MP3買回來還可以聽聽英語,遊戲機就沒救了。”
紀馳徹底覺得人生無望,咬著冰棒超後一仰,躺倒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