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雍容華貴,眼裡卻透著犀利精明的女人。紀禾到現在還記得她打量自己時複雜的神情。可是這跟紀禾並沒有什麼關係。紀禾唯一有關係的,只是喬澤宇。
她不曾料到喬澤宇會對自己投入得如此深刻。她看得到他眼中深深的痛苦,卻不能解讀。如果不能給與,最好的便是徹底的拒絕。曖昧,只會加劇雙方的痛苦。
很多情緒,她並不太會去表達,從上輩子來的經驗讓她習慣於忍受而將所有的想法壓在心底,而在表面上沉默。因為一旦表露出傷心悲哀,所謂的好心人就會來安慰,似乎總覺得該說點什麼,而本來可以自我修復的傷痛在一通安慰後聽著聽著就愈加難過了。所以紀禾更寧願一個人待著,一天不說話,獨自舔舐傷口。或許在喬澤宇看來這可能就是冷冰冰的拒絕,硬得傷人。
喬澤宇拉她去他家,房間內失控的那一刻,紀禾幾乎是徹底放棄了。也就是那一瞬間,她突然間明白,這個男孩真正成長為一個男人了。他從未有過的絕望與熱愛同時交織在呼吸之間,讓紀禾所感受。她為這樣的情形感動卻又悲哀,無可奈何卻又自暴自棄。
她有心,也會理解喬澤宇,可她不能出於同情就接受他。這樣被人同情而施捨的感情,她上輩子見過了太多,知道對於一個人的自尊來說,那是何等的羞辱。所以倒不如就讓喬澤宇誤會,讓他知道她是一個如何不值得他愛的人。
紀禾不忍去傷害他,但不得不斬斷一切。可現在回想起來,她心裡很是內疚自責。大概再想一想,會有更加合適的處理方法,她似乎太過於決絕冷漠了……
……
她這一坐,就坐到了第二天凌晨。
六點起來開門的宿舍阿姨還穿著睡衣,褲腿一腳高一腳低拖拉著拖鞋拎著一串鑰匙來開門,猛然瞧見門外臺階上坐著一個人,嚇了一跳。
紀禾彷彿雕塑活過來般回頭,見到阿姨一張目瞪口呆的臉。
紀禾勉強笑了笑,撐著地爬起來,膝蓋骨酸得沒勁,渾身像是積木重新組合過一樣,根本不聽使喚。
“你這丫頭,怎麼在這裡坐著呢?早晨回來的話也可以叫阿姨來開門啊。”好心的宿舍管理阿姨責怪紀禾。
“嗯……以後就記得。”紀禾儘量禮貌地回話,隨後拐彎上樓。
回到宿舍,黃茹還在睡覺。鄧品優早就回家住了。
紀禾儘量不出聲地開啟櫃子,掏出衣服到浴室裡換。怕吵醒了黃茹,所以她現在不能洗澡。
外套還好,裡面的衣服被喬澤宇扯破,釦子也掉了好幾顆,紀禾猶豫半天,將破衣服放進了垃圾桶。
七點半,黃茹起來了。而鄧品優竟然也在她自己床上睡覺。她一見紀禾在宿舍,立馬起床了。“呀,紀禾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些時候了。”紀禾沒有明說,拿著毛巾沐浴乳水盆直接去了浴室。
等洗完澡洗好頭,已經是半個多小時過去,紀禾沒有吹風機,站在窗戶邊一邊曬太陽一邊擦頭髮。
鄧品優拿著自己的吹風機走過來,好心好意地遞給紀禾。“紀禾,這個借你用吧。”
“不用了,謝謝。”紀禾沒伸手接。
“哦……”鄧品優抱著吹風機,卻沒有走遠的意思,“你這兩天都在哪裡啊?”話說這幾年眼看著喬澤宇和紀禾越走越近,鄧品優是有心卻使不上勁,只能在旁邊光撲騰。到現在,她總算是明白自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可也不妨礙她眼看著有什麼小縫隙就躍躍欲試地連忙叮上去,萬一哪天她就把喬澤宇給撬動了呢?風水輪流轉。
“在外面。”紀禾含糊地回答。
“外面哪裡?”鄧品優不依不饒。
紀禾停下正擦頭髮的手,看著一臉無辜樣的鄧品優。“我在外面臺階上坐了一個晚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