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然傳來一陣銅鑼聲。
“鏘鏘鏘鏘鏘鏘……”
“官府辦案!官府辦案!都給我讓開,讓我進去。”
幾個衙差,提著一面銅鑼,好不容易擠了進來。
衙差巡邏,一般除了配刀之外,一支小隊裡還會配一個小銅鑼。
像遇到失火、民變等大事,光靠嘴喊別人是聽不見的,這時候銅鑼就派上用場了。
巡邏的衙差看到整條街的人都往這邊湧,心裡喊糟,怕不是出大事了。
剛跑過來,就聽人說有人販子,還劫持了人質。
看到鐵東把刀架在蘇兒舅舅脖子上,衙差喊道:“你們想幹什麼?放下刀。”
有人道:“邢捕頭,這幾個是人販子,搶人家外甥女不還,還想帶到別處去賣!”
邢捕頭臉上怒氣一閃而過,但凡有點良心的人,對人販子都深惡痛絕。
“你們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拐賣人口,都給我抓起來。”
“慢著。”徐聞在鐵東身後道,“邢捕頭,我乃襄陽城的秀才徐聞,此中另有內情,請聽我細細說來。”
“秀才?”邢捕頭一驚。
秀才雖然沒什麼權力,但在官府面前,已是不可忽視的人物。
尤其像徐聞這麼年輕的,若是進一步科舉高中,那就是舉人老爺,未來不可限量。
邢捕頭不敢怠慢,拱拱手道:“你真的是秀才?不知你有何話要說?”
徐聞道:“我有秀才的及第文憑,稍後可給你看。”
“蘇兒父母凍死在雪地裡,我家仙師見其可憐,認為妹妹,一直愛護有加。但蘇兒舅舅、舅媽卻想把蘇兒奪了去,想養大之後,賣給怡春樓。”
“什麼?還有這事?誰是蘇兒舅舅?”
“我就是。”蘇兒舅舅被刀架著脖子,卻不怎麼害怕。
“在下柳興家,這蘇兒是我姐姐姐夫的孤兒,前些天他們還在這裡避難暫住呢,許多街坊可以做證。”
“沒錯,確有此事。”有街坊喊道。
“那徐秀才說的,你想把蘇兒養大之後,賣到怡春樓去?可有這事?”
“絕對沒有!”蘇兒舅舅堅決否認,“我是蘇兒的舅舅,蘇兒是我姐姐唯一的骨肉,我豈會做出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情了。就算是秀才,也不能誣衊我。”
“何況,他跟人販子走到一起,是不是秀才還不知道呢。就算是秀才,與人販子狼狽為奸,那更應該嚴懲,不可讓他敗壞讀書人的名聲。”
群眾之中有人紛紛起鬨:“就是,秀才怎麼了?秀才就能拐賣人口了嗎?”
“我不是拐賣的,是張天哥哥救了我,還幫我爹孃下葬,幫他們投了個好胎。”蘇兒叫道。
蘇兒舅媽道:“小孩子懂什麼,給她幾顆糖吃就迷得連爹孃都忘記了。邢捕頭,此事很清楚了,他們拐賣兒童,罪大惡極。只要他們放了我家那殺千刀的,交還蘇兒,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邢捕頭喊道:“都別吵!全部給我回衙門再說。”
一見要鬧到衙門去,蘇兒舅媽馬上哭喊道:“街坊們,大家去衙門給我評評理啊。他們敢當街拿刀行兇,還有個自稱是秀才,不知道是不是仗著這層身份,才有恃無恐……”
“對,秀才與官老爺是一夥的,咱們不能讓他們得逞。”
“大家同去,若是官老爺敢勾結秀才販賣人口,咱們定當告到臨安府去。”
邢捕頭喝道:“行了,別說了,統統帶回衙門再說。”
然後對鐵東道:“這位壯士,能不能先把刀放下?”
鐵東冷冷道:“跟你去衙門可以,但刀不能放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