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栩正琢磨這裡面的關聯時,顧琦和高升急匆匆地趕了來,高升沒敢進門,只在門外守著,顧琦一個人戰戰兢兢地進來了。
他雖然沒有單獨上朝面聖的機會,可在禮部做了多年,每逢年節和各種祭祀大典時,他還是可以遠遠地看到皇上,因此,他一進屋便認出了眼前這位和謝涵交談的男子正是當今聖上。
“臣顧琦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顧琦也跪了下去行了個大禮。
朱栩已經從王平的嘴裡知道顧琦來揚州的事情,因此見到他一點也不驚訝,他驚訝的是顧家為什麼會如此興師動眾地打發顧琦前來,而不是隨便找一個管事帶著幾個小廝來,再不濟,顧家還有一個庶子,好像也成年了,據說在兵部掛了個閒職。
顧家放著這麼多可用之人不用,卻偏偏打發顧琦來,顧琦雖不是什麼重要的官員,可好歹也是禮部的五品郎中,手裡是有一攤事務的。
聯想到還在杭州牢裡的何昶,再看看病榻上已近彌留之際的謝紓,朱栩總覺得這件事不會這麼簡單。
可儘管朱栩對顧琦的南下起了幾分疑心,但他手裡什麼證據也沒有,顧家又是世代忠良之家,是功臣,他自然不會這個時候對顧琦發難。
因此,朱栩很平靜地讓顧琦站了起來,不過他並沒有對他問話,而是一心一意地看著周川柏為謝紓診脈。
反倒是顧琦見皇上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心下頗有些七上八下的,因為他進來時皇上正輕聲輕語地對著謝涵問話,怎麼到他這了卻什麼也不問了?
皇上不吱聲,屋子裡的其他人大氣也不敢喘,好容易捱到周川柏把完了脈,沒等朱栩開口,周川柏轉過身子先向他微微搖了搖頭。
朱栩見此,也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
同樣明白的還有顧琦和謝涵,因為他們兩個的眼睛一直不眨眼地盯著周川柏。
明白過來的謝涵當即潸然淚下,可她不敢哭出聲,只能咬著牙捂著嘴忍著,正當謝涵擦乾了眼淚要向床邊走去時,她被王公公提溜起來了,送到了門外,緊接著顧琦也垂著頭出來了,還有皇上身邊的兩個侍衛,最後一個是周太醫。
謝涵明白,皇上肯定是有話要問父親,而且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否則的話,他以一代帝王之尊,何必冒這麼大的風險大晚上趕來見一個彌留之際的人?
王平倒也沒隨意丟下謝涵,而是把她交給了守在院子裡的方姨娘等人,然後他回去守著房門口,謝涵這才發現方姨娘、秋月、冬雪、奶孃、司琴等人都在院子裡翹首等著。
謝涵見周川柏最後一個出來,本想上前問一聲,誰知對方卻被顧琦先一步請到一旁的角落裡說話,謝涵只得站住了。
其實,問不問都差不多,李大夫已經說過了今晚很兇險,這個周太醫又在皇帝面前搖頭了,謝涵猜到了父親的大限很有可能就在今晚了。
一念至此,謝涵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再次默默地背起了《心經》,如果她的重生依舊改變不了父親的命運,那麼她現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父親能走的安生些,不要再受俗世的拖累。
誰知謝涵剛背了幾句,便又聽到了謝紓劇烈的咳嗽聲,緊接著便是一聲驚呼,再然後便是皇上喊太醫的聲音,周川柏急匆匆地跑了進去。
謝涵也有心想衝進去看看父親,可大門被幾個侍衛把持著,她根本進不去,只能在院子裡轉圈。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上黑著臉出來了,看了一眼院子裡的人,什麼也沒說便疾步往外走,王公公一路小跑地跟著他,屋子裡的太監侍衛頓時靜悄悄地圍在他們四周散了開去,顧琦看了看皇上的背影,又看了看謝紓的屋子,咬了咬牙,大步去追皇上了。
謝涵此時則瘋了似的衝進了父親的屋子,高升、李福兩個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