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如十幾年前一般,彷彿中間流淌過的時間都只是一瞬。
穆先道:“少夫人,這裡跟以前,一樣嗎?”
商如意道:“能有什麼不一樣?”
“……”
“不一樣的,從來都只有人而已。”
看著她哪怕的望著火焰,也仍舊有些清冷的眸子,圖舍兒輕聲道:“小姐,你是不是想商老爺了?你不要太難過啊。”
商如意在心裡苦笑了一聲。
父親已經過世那麼多年了,當初排山倒海,幾乎壓倒她的悲痛,到現在已早已經平復了。
她只是,有些想他。
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感染得周圍的人都有些情緒低落了起來,商如意笑著站起身道:“好了,我去那邊走走,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吧。”
圖舍兒立刻道:“我陪你。”
商如意道:“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別跟過來,早點去睡。”
“可是——”
圖舍兒還有些猶豫,穆先也勸道:“夫人,天色這麼晚了,還是讓小的陪著你吧,免得有危險。”
商如意笑道:“這麼大的營地,附近還有禁衛軍巡邏,哪來的危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別跟來。”
聽見她這麼說了,兩個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圖舍兒只能再三叮囑她小心些,這才放商如意一個人離開了這片營地。
剛一走出去,就感覺到一陣冷風吹來,幾乎要把身上的毯子都吹飛了。
商如意急忙雙手抱著胳膊,裹緊了毯子。
雖然冷,但這冷風一吹,倒是讓她的頭腦比之前更清醒了一些,踩著地上的枯草,一路沙沙的聲音作伴,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營地的邊緣,這裡還沒來得及修柵欄,只有幾根粗壯的旗杆矗立在地面上,朔風吹得旗幟獵獵作響。
商如意慢慢的走到一根旗杆下靠著,回頭看時,營地裡無數的篝火仍然燃燒著,將頭頂的大片天空都染成了橘紅色。
這讓她想到了小時候在突厥牙帳居住時,也時常看到這樣的情形。
那個時候,父親甚至還會帶著她去參加突厥人晚上的酒會,說是酒會,並沒有什麼規制,就是一群人扛著酒罈大口大口的喝,再大聲的唱歌。
那歌聲,甚至比火光還飄到更遠的地方。
不知不覺的,記憶裡那些歌聲就從嘴裡流淌了出來,她輕輕的唱著,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可就在她自吟自唱的時候,旁邊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商如意立刻閉上了嘴。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