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沾溼了眉睫。
光劍向她寸寸逼近,銀白的劍光照亮了她哀傷的笑容。
血一樣紅的袍子自她肩上緩緩滑落,幾彷彿紅蓮凋殘的花瓣,她站在偏低血紅中,宛如滿塘枯荷中最後那隻孤獨的殘蓮。
她不著寸縷地迎著他的劍,一步步向他走去。
鳳帝愴然閉眼,光劍消失,朵朵靠在他懷裡,雙臂緊緊纏住他的腰:“讓他們走,求你。”
鳳帝雲袖一揮,將兩男擊暈,用寬大的袖子遮住她的身體。
之後,房裡出現了兩個看不清面目的玄衣人,幽靈一般立在鳳帝面前。
“將他們送去鏡庭!”他猛地低頭,嘶聲痛吼,“滾!都給我滾!”
撕心裂肺的痛楚襲來,他有一種奇怪的錯覺,明明沒有出劍,卻好像剛才的劍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麼?是你眼睜睜的看著某件事情發生,卻無可奈何。
正如此刻的他,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為別的男人甘願捨棄性命,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是,陛下。”玄衣人一左一右將玥琅和花紫陽攙起,其中一人問道:“怎麼處置?”“冰牢禁閉半月……”他本還想說,然後將他們流放,永遠不準回帝都,否則我將殺死他們千萬次,但刻骨的劇痛,已將這一切絞殺在喉頭,讓他甚至無法呼吸。'寡人是個妞啊' 首發'' 寡人是個妞啊219
玄衣人退下,房間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他就那樣抱著她,雕像般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她靠在他懷裡昏睡過去。
就這樣吧,只要他不遷怒別人就好……
將她抱上床,鳳帝加固了結界,然後坐在床邊,望著她比床單還要慘白的臉,一顆心千刀萬剮般地疼著。
想輕輕撫摸她的臉,又不敢真的觸控,想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又不敢真的握住。
那是一種從高處墜落的感覺,失重的瞬間,很想盡力抓住什麼,可是除了涼薄的空氣,什麼都把握不住。
他趴在床頭,像個孩子一樣,靜靜地看著她的臉。
她的睫毛彎彎的,又密又長。
鳳帝無聲無息地笑著,冰冷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床單上,同樣的無聲無息。
痛苦是因為忘卻太難,記性太好,他想有沒有一種法術,可以真正讓他忘情棄愛,永不煩惱。如果有,即使讓心如死灰,情如枯井,他也甘心領受。
他曾經忘記過,可偏偏又要想起來。
所以,他只能畫地為牢,把自己困在命運的漩渦裡在劫難逃。
他就那樣痴痴地看著她,盼著她醒過來,想狠狠罵她一頓。
夭朵朵,你好,你真好,為了別的男人你可以用身體為賭注,讓我不能對他們出手,你究竟還有什麼本事是我沒有領教過的?
可他又不敢讓她醒過來,怕她又說一些傷人的話,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親手掐死她。
這樣想著,可看到她蒼白的小臉,鳳帝不由自主地將真氣輸入她體內。
之後,他坐在窗邊喝了幾壇忘憂酒,朵朵,兩天,你再忍兩天,兩天之後你就自由了……
臨近傍晚的時候,朵朵終於醒了,睜眼對他說的第一句就是:“不要傷害他們。”
那一刻,他真的很想掐死她。
掐死她自己就不會這麼痛苦。
可落在她脖子上的不是鳳帝的手,而是他的嘴唇。
然後藉著酒勁蠻橫地壓著她。'寡人是個妞啊' 首發'' 寡人是個妞啊219
朵朵顯然受了驚,睜大霧濛濛的眼睛望著:“你又想做什麼?”
“做我們該做的事。”帶著濃濃的酒氣親吻她光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