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長嘆一口氣道:“是的,開出專列護送日僑到上海租界,其餘各國人士願意去武漢的優先安排車船,不樂意去的也護送往上海租界,十幾天前就撤得差不多了……”
說著、說著,猛然一哆嗦,臉色鐵青地陷入沉默之中。
他不是“文化人”,不至於想不明白其中關聯關係,更不至於無理鬧三分。
“歷史終究就是歷史,拉貝爾可能沒有了,咱們的蔣委座、雜碎文化人們卻依然如故!呵呵,這就是民族秉性!鬼子想用細菌彈,委座和文他媽化人趕忙幫著清場,歎為觀止,不服不行……”吳毅也不管朱參謀聽不聽得懂、生氣與否,有些慘淡地笑說。
長江南岸疏疏落落地晃盪著人群,舉止慌張鬼祟,無不是在做著渡江準備。
那些算是有點權力、有能耐,能夠擠上運送物資、彈藥船隻試圖闖上北岸者,都在格殺令範疇,何況是這些抱著門板、木頭的尋常百姓?
原時代有句話“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現在則是滬寧杭民心、軍心瀕臨崩潰了,能否避免災難發生,自己心裡也沒個底!
千算萬算才謀得的穩勝之勢,卻在所謂自己人的頻頻的臭招之下成了危局,一旦依靠高壓控制勉強維繫的軍隊崩頹,後果不堪想象。
………【第四章 詐彈】………
入援南京的當夜,兩架法國產小飛機先後起飛,往上海方向飛去。
飛行員都是戰前慣於夜航來往滬寧的老手,地面的國民政府軍防空炮火只能管白天,鬼子又覺得只有他們自己有能力趁夜派出飛機零散投放細菌彈,所以暢通無阻地飛臨霓紅燈閃爍的上海租界上空。
“對準街道再飛低一點。”吳毅拍拍飛行員的肩膀示意,看看高度差不多了,轉身帶著謔笑,“老子讓你們張狂!”
隨著手上動作,機艙內的玻璃瓶瓶罐罐、破布爛棉絮紛紛砸落下去。
畢竟是處於交戰區域,聽到空中傳來類似炸彈呼嘯聲,哪怕是居住在相對安全的租界中,人們的躲閃速度還是很快的。
無論是高高在上的洋人、自恃高貴的“上等華人”,還是躲到租界掙扎謀生活的尋常同胞,驚慌逃命的本能姿勢都差不多——來得及的鑽進角落,來不及的就地蜷縮趴窩。
砰砰砸地的玻璃瓶罐沒能有效砸到人,倒是碎裂後跑出不少老鼠,倉惶地鑽進街道兩旁大小鋪面、洋樓。
那些破布爛棉絮效果更差,飄飄忽忽都不知道往哪旮旯落去。
緩過勁來的租界男女剛想起身感謝上帝或是菩薩神靈,驚駭地發現又來一架!
後邊這架飛機上的唯一乘客,赫然是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馮玉祥,神態可就安詳多了,隨手抓起大把紙片往視窗外頭撒去。
地面上的人們聽著飛機遠去的聲音,這才提心吊膽地就近撿起天上飄落的紙片看看,卻嚇得失魂落魄。
這些都是鬼子細菌惡魔石井四郎之流的“工作照”,吳毅特地選出其中恐怖的畫面進行大量翻拍。
租界居民、上海市民,還只是跟那些被鬼子投擲了細菌彈區域百姓一樣,感到無處可逃的恐慌。
舟山島上正在研究下一步軍事行動的日軍高階將領們獲知訊息,卻覺得世界末日來臨了,日軍有無此類行動,他們這些始作俑者是再清楚不過的。
石井四郎在哈爾濱的細菌城遭到毀滅,“大日本帝國”是還有其它細菌研究團隊、成果儲備,卻不再適宜用以對“支那”秘密大量投放。
因為石井四郎在哈爾濱的公館遭到洗劫,並被縱火焚燒,誰也不知道“失竊”多少機密材料,被奪走多少石井四郎私自秘密存放的“細菌樣品”。
故而此次以上海為中心,距離三百公里以外少量投擲炭疽類細菌彈,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