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不怎麼反駁周嶺,一來父子血脈關係鎮壓,二來周嶺雖然也寵他,但張弛有度,不像李君蘭是無底線地慣著。
說白了,周亦行對周嶺,多少還是有一些兒子對父親該有的尊重。
“這事兒從長計議,爸。”周亦行收了笑,“我們有自己的節奏,歲歲才剛跟我領證,你們就開始催,再把她嚇著。”
李君蘭臉色尷尬,“是是是,媽媽有些急了,歲歲別介意。”
“沒事。”倪穗歲垂著睫毛,一頓飯吃得心不在焉,終於熬到了結束。
回到車內,倪穗歲一直沒說話。
周亦行看她情緒低落,問她在想什麼。
“三哥,今天夫人提起大哥和我家的事情……她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徐曄當時提醒過倪穗歲,周亦行怎麼可能不知道當年倪家的事情和他大哥的關係?
可倪穗歲不信邪。
她非要從周亦行這裡,要個明明白白的答案才行。
結了婚,就是夫妻。夫妻本是一體的。
她以為自己從來不會奢望什麼,可每次面對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的腦子根本不受控制,總想要確認一些事情。
確認周亦行在意她,勝過在意家裡人——哪怕根本就是個悖論。
“她只是正常的擔心。”周亦行摸了摸她的頭髮,“乖了,別胡思亂想。”
“……嗯。”
怎麼可能不胡思亂想。
尤其是在大晚上,程宴又聯絡她之後。
倪穗歲當時剛洗過澡,周亦行在書房裡辦公,她一邊吹頭髮一邊看手機上大段大段的問題。還想著怎麼程宴也開始寫小作文了?
仔細瞟了幾眼,才發現他說的都是關於周亦知和自己家的事兒。
總結起來,程宴問她,需不需要自己幫忙。
倪穗歲盯著那句“我有證據”陷入了沉思。徐曄說,他在查。程宴說,他有證據。合著到最後沒證據的、不知情的,反而是她?是當事人的親生女兒?
這邏輯似乎不通。
所以程宴也好,徐曄也好,他們的話到底能信幾分,或者他們查到的東西到底有多大作用,根本無從推測。
倪穗歲刪了資訊,“以後別跟我說這些。”
“看來你找到新的靠山了?可別告訴我,周亦行為了你要策反自己親哥,他應該沒這麼牲口。”
牲口,這個詞用的讓倪穗歲一驚,又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怕周亦行。
所以他們對周亦行這些不好的討論,也只敢在私下進行。
“不勞程二公子費心,如果以後不是為了做生意,您不用再聯絡我了。我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整垮周家,讓楊婉儀死心,然後你就能跟楊婉儀在一起了。
倪穗歲對痴男怨女的戲碼看得夠夠的,一個片段都不想再忍。
程宴回了個“ok”的表情,又說了句“別後悔”。
倪穗歲有點想拉黑他,又覺得如果這樣做了,顯得自己太在意,索性把手機息屏不去管。
等她頭髮吹乾了,周亦行也進門了。
男人在客衛洗過澡,頭髮還溼著,穿了件純白色的浴袍,少了幾分凌厲,多了幾分隨性和溫柔。倪穗歲一愣,“你怎麼不敲門?”
“你不是也沒鎖門。”周亦行被她一句話逗笑,“再說又不是沒見過。”
“……”
“頭髮吹乾了?”周亦行伸手摸了摸,倪穗歲應了一聲,被他帶著去樓下吃宵夜。
常姨最近新學著做了點小吃,桂花糕之類的甜食。倪穗歲怕胖不敢動,常姨在旁邊笑嘻嘻的,“沒用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