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能留在我這了。”華純然走近,微微伸手,示意凌兒起身,“你既已心向二哥,本宮此後必不能再信任於你,落華宮中,你再待著只會徒增痛苦,況且,看在這六年的情份上,本宮也不想日後再對你……本宮並非純善寬容之人!咱們便好聚好散罷!”
“公主……”凌兒悲悽的看著華純然,淚如雨傾下。
“這一盒首飾一貫也是你整理收管的,贈了你也是應該的,你拿去,收拾一下你的東西,明日本宮派人送你往二王兄府邸。”華純然將金釵放回盒中,轉頭看一眼凌兒,揮揮手,“你去吧,本宮說話從無更改。”
“公主,凌兒……凌兒……”
“去吧,順便帶一句話給二王兄‘調兵之事,待父王歸時,純然自會向父王領罪’。”
凌兒哀哀悽悽的退下了,華純然靜靜的坐下,手輕輕撫著琴絃,“淙淙”琴音中,響起華純然低低的聲音:“這世間,到底什麼才是最重要的呢?”那樣迷茫而無助。
夜空已久未曾如此清朗過,星光耀宇,月輝瀉地,天地這一刻寧靜而莊穆。
黑夜的無回谷是靜寂的,青山蔥蔥,草木葳蕤,谷中營帳整齊,陣壘分明,夜風中旌旗招展,靜謐之中更有一種嚴肅緊張之感。
“看了半夜,可有所得?”
皇朝靜靜的爬上山坡,玉無緣立於坡頂,仰首望天,神情靜穆,夜風拂起衣袂,飄飄欲乘風歸去的天人。
“看看那邊。”玉無緣伸手指指天空的西南之處,那裡的星星竟比任何一處都要多,都要亮,彷彿是所有的星辰都約定好似的齊往相聚,星光照亮整個天空。
“這說明什麼?”皇朝自問不識天象,只是此象也太過異常,不由有此一問。
“西南,我們不正在西南之處嗎。”玉無緣收回手指,語音空濛而玄秘,“王星、將星皆齊聚於此。”
“如此說來,這個天下之主也將在此定出?”皇朝目光從星空移落玉無緣面上,“無須蒼茫山一會,無回谷中即可定天下之主?”
“不應該是這樣的。”玉無緣卻搖搖頭,目光依然緊鎖於西南星群,“無回谷不應該是你們決勝負之處,時局也不許你們在此一決生死的。”
“為何如此說?”皇朝目光射向星空,“就連星象不都說明我們該在此一戰嗎?”
“不對。”玉無緣依然搖頭,“並非窮途末路之時,放手一搏之法必要是在無後顧之憂時才行的,而你們……”忽然他停住話,平靜無波的眼眸一瞬間射出一絲亮芒,臉上湧上一抹淺淺的似早已明瞭的微笑,“看吧,果然是這樣的。”
“那是……”皇朝也看到了,劍眉不由凝起,“那是何意?”
但見那西南星群處,忽有四星移動,似有散開之意,那四星最大最亮,仿若是群星之首。
“天命自有其則。”玉無緣微笑回頭看著皇朝,“明日你即知為何。”
五月二十三日卯時正。
風軍營帳中,豐息靜靜的看著手中豐國星火送來的急信,半晌默然無語。
“公子,穿雨先生請您儘快定奪?”一道黑影朦朦朧朧的跪在地上,若不是他發出聲音,幾讓人以為那只是一團模糊的暗影,毫無人的存在感。
“你回去告訴穿雨,就按他所說的。”豐息終於收起信,淡淡吩咐道。
“是,先生還問,公子何時回國?”
“回去時我自會通知你們,你去吧。”豐息起身,手一張一朵墨蘭落向黑影,黑影一動,墨蘭即淹入影中。
“小人告退。”
而同時,華軍營帳中,皇朝同樣的接到一封星火急信。
帳簾掀動,玉無緣靜靜走來,目光掃一眼地上跪著的信使,再瞟一眼皇朝手中之信,似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