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庭嚇了一跳,忙後退開一步,藉著清冷的月光只看到來人穿一件直到腳踝的黑色長風衣,雙手收在衣袋裡,肩不甚寬,但身量很高,在月光裡只餘一道清峻的黑色剪影。
“你是誰?”祁紹庭認出他是剛剛在屋裡抱著夜未央的那個黑衣人,口氣自然不會太佳。
“我叫冰!”
第二章 暗湧
23。24.鏡子裡的人
“那麼,冰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祁紹庭又退後一步,口裡說著很冷靜的外交辭令。
“你在保護自己!”黑暗中辨不清面目,祁紹庭卻可以聽出他言語中的寒氣,一種很淡的奇異的寒氣,並不刺骨的,卻讓周遭的溫度都降下來:“一個人在處於自我保護狀態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排斥與偏激,我有些事要和你說,你可不可以先剋制一下情緒?”
哦?祁紹庭幾乎要冷笑。
“給我冷靜點。”“冷靜下來再說話……”
這樣的言辭幾乎是他的專利,想不到居然有天會用到自己頭上。
但祁紹庭仍然垂下眼睛,專心調節呼吸,等他再睜眼時,情緒已經平和了很多。
“好一點了。”他說。
“你有什麼事想要問我?”
祁紹庭詫異的一挑眉,讓他來問?真是聰明,不過既然是個機會,他就不會放過。
“夜未央現在是你們的人嗎?”如果直接問你們是誰,是不是不會得到回答呢?祁紹庭巧妙的迴避了。
“不是。”
“真的?”他不信。
“我們不需要這樣的人,他不好控制。”
“你看起來也不好控制。”
“所以我也是自由的,只是偶爾會幫彼此一點小忙。”
“小忙?包括抹平一個容川小黑幫的整個高層人員?”祁紹庭不自覺語帶譏諷。
“如果你懷疑我說的話,應該用自己的頭腦去判斷,而不是直接反問我,這樣問很沒有意思,我覺得你還沒有冷靜好。”冰的聲音如幽泉一般和緩,無嗔無喜,像是在描述某種死物。
祁紹庭一驚,竭力抑制住心底的狂躁:“他以前是做什麼的?”
“那是他自己的事,如果他沒有告訴你,我不能代他告訴你。”
“好的。”祁紹庭畢竟是祁紹庭,撐過最初暴躁的衝動,此刻心裡只會越來越平靜:“那麼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他來殺我,沒有成功,於是只有死。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無所謂的眼神,他看著我說:挺疼的,如果不介意的話,能不能再給他補一下,早點了結,這樣我也能早點回去吃飯。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會比我更不怕死,所以我問他,想不想活下去,他想了一下,居然說:算了,麻煩。”
祁紹庭心頭一痛,他幾乎可以想像夜未央說這句話時的神情,那種滿不在乎,萬事都成空的神情,那個人,從來都是如此的輕視著這世間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生命,但祁紹庭卻覺得心疼,為他心疼:“但你還是救了他。”
“我只是放了他,我告訴他:如果他有能力活下去,並掃除眼前的障礙,我可以給他一個白紙的身份。兩年後,他來找我,說該死的都死了。後來他在我的島上曬了一年的太陽,一年後他來到這裡。”
“是來找封英樹嗎?”
“應該是吧,我記得這個名字,我曾經對他寄以厚望。”
“他令你失望?”祁紹庭聽出那言下之意。
“對,我本來以為他會是個重要的人,足以改變點什麼,但是很可惜,他太崇拜未央了。”
祁紹庭沉默下來,他原以為,以為夜未央是失陷在黑暗深潭裡的純白羔羊,他還在幻想著有一天可以救他出困境,讓他自由,不再受制於人,他還在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