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個新手徒弟,早混成了實打實的老師傅,而且看這師傅滿臉的客氣和笑意,劉山在這片兒工地的人緣應該也不會太差,這讓我對未來的工作生活舒心了不少。
劉山卻是點上煙笑了笑:“何師,這次你可看走眼了,我哪兒敢把我身邊這位大爺當徒弟帶啊,他還是我的師傅呢,當初我開挖機就是他教的!”
“他還是你的師傅?”何師面露詫異之色,隨即伸手跟我握了握,“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沒想到你還是老資格呢,我就說嘛,剛才我在那邊瞅著你們幹活,這架勢哪兒像什麼學徒啊,只是沒想到你還是劉兒的師傅……我們工地上五個挖機師傅,其中三個都是劉兒帶出來的徒弟,你這一來,他們不還都得叫師公了?”
我頓感惶恐,羞澀地擺了擺手:“什麼師公呢,我已經好久沒碰這鐵疙瘩玩意兒了,生疏得很,現在頂多一個學徒級別!”
“嘖嘖嘖,騷陽,你這未免也太謙虛了吧?”劉山接腔吐槽道,“你要還是學徒級別的話,那我們都別混了,當初咱們何老闆的豪言壯語,至今都還回蕩在我的耳邊呢,他說什麼來著……哦,挖機技術哪個強,何炬手下找向陽啊!”
“去你大爺的,我怎麼沒聽他說過?”我用胳膊肘捅了劉山胸口一下,隨後跳下挖機準備下班了。
劉山也跟著下了挖機,正準備下班走了的時候,我卻又爬到駕駛艙去,掏出手機扔給了劉山:“山子,幫哥拍一張,拍帥點兒……如今重操舊業,好歹也要拍張靚照紀念一下啊!”
“就你這長相,想要把你拍帥點兒,這很考驗我的拍攝技術啊!”劉山接過手機,癟著嘴一臉鄙夷,“騷陽,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自戀啊,我們每次喝酒給你拍照的時候,你都捂著臉不敢見人呢,現在怎麼突然對自己的長相有信心了?還準備拍照發朋友圈咋的?”
“誰他媽給你說我要發朋友圈了?老子這是純紀念!”
我頂了劉山一句,然後擺好poss催促他快點兒照,心中不禁琢磨他剛才說的那番話,的確,我以前是不怎麼喜歡拍照,現在不知道怎麼的也就不抵制了,或許是受了蘇麥那位攝影師的影響吧,我也說不清楚。
“咔嚓!”
劉山按下了快門,我的思緒也被這拍照的音效給拉了回來,接過手機看了看,覺得不是怎麼滿意,這拍照的技術跟蘇麥比起來簡直就不是一個檔次,不過也勉強湊合了,反正我拍這張照片也不是為了發朋友圈,僅僅只是想給蘇麥發條微信,告訴她我已經找到新的工作了,而且工作不黑暗,很陽光!
下班之後,我準備立即坐車回家,要是再晚了可就沒公車了,劉山和何師卻留我在工地吃飯,說是劉山的一徒弟有輛仿賽摩托車,晚上我可以騎回去,也省得打車破費,我尋思著大家以後都在一個工地幹活,自然要融入集體,熱鬧相處,於是也就答應了下來。
工地是有食堂的,雖然便宜方便,但既不衛生也超難吃,所以我們沒去食堂就餐,而是在工地外的一個推車滷肉鋪買了些滷菜、涼拌,又去工地的小賣部抱了兩箱子啤酒回宿舍吃喝。
我以前在工地上的時候也喜歡這麼幹,而且這片工地他們五個挖機師傅都住在同一個宿舍,除了何師年齡大點兒之外,全部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那三個還是劉山的徒弟,我的徒孫呢,彼此都很好相處,很快就熟絡了起來。
女人可以因為一個包包、一雙鞋子很快地成為閨蜜,而男人也可以因為一支菸、一瓶酒很快成為哥們兒!
宿舍裡的衛生條件很差,瓜子殼、啤酒瓶、空煙盒到處都是,髒班服和臭襪子也隨處掛在床頭,整個空間都瀰漫著一股五彩斑斕的臭味兒,買來的熟菜根本不用碗盛,直接將塑膠袋攤開放在床上,喝啤酒也不用杯子,舉起瓶子就開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