陋的真相。她只是感到可笑,李薇憑什麼以為一個她背叛過的男人,隨時還會準備接受重新回過頭找他的女人?
她當明崇不是什麼?
然而,明崇既不是那麼沒志氣的男人,為何又跟她糾纏不清?他說他愛著自己,卻仍可以跟舊愛人同床共枕,這教她情何以堪?
“求你遵守承諾,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李薇語氣溫和,但警告的意味濃厚。
莫芷頡心頭一緊。
無可否認的,李薇看穿了她的弱點;她擺了低姿態,的確引發了她的同情心。如果李薇表現得兇悍一點,也許她會比較好過。
莫芷頡不置可否地掛上電話,她覺得疲累到極點,連想要活下去的一點點意志力都顯得飄搖……
她又昏睡了嗎?眼前一個模糊的身影,是他嗎?
“小頡,你醒了?”許明崇把臉湊近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意識模糊地問。
“我電話一直打不進來。今天晚上又陪王老師和園藝系的幾個老師吃飯,剛剛飯局才散就馬上趕過來:還好遇到你們房東,跟他拿了一把鑰匙才進來的。”
莫芷頡嗅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心知他今晚又喝了不少酒。
“你是不是都沒吃東西?”他發覺她異常的虛弱。
她沒回答,只是瞅著他看。
“看我不會飽,我帶你去吃消夜好不好?”他嘴角漾開一個好看的笑容。
“你別管我,李薇還在等你回去。”她心頭一陣酸澀,體認到這個男人已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了。
“你——在說什麼?!”
他眼底閃過一抹驚惶,只是一瞬間,但她就是清楚看見了。
“稍早我曾打電話找你,李薇接的。”
她其實很想問,李薇是否跟她一樣,有一把同樣掛在心形鑰匙圈上的備份鑰匙。
“我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他沉著一張臉說。
“她一直住在你那裡?”心上的怒火像水波一般在她心頭漾開了。
“她連人帶行李地搬進來,我不忍心趕她出去,她在臺灣已經沒有家了。”就算明知她會生氣,他也不想對她說謊。
心軟是沉淪的開始,這事實是否也意味著只要李薇不搬走,他們就繼續糾纏下去?或者他們這幾天也上床了?兩個曾經有過肉體關係的人,難道還能平安無事地睡在一起?
莫芷頡一顆心頓時絞痛了起來,又好想狂笑。
“所以,你就順理成章繼續與她——同床共枕?”她本來是想說“上床”、“做愛”之類不堪的字眼。
“你別這樣扭曲事實。除了你看見的那個吻之外,我們沒有再進一步的關係了。那天晚上我把床讓給她睡,自個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著該如何向你解釋我和李薇之間的關係;之後,我就住進教職員宿舍裡,再沒回去過了。”
他住進教職員宿舍的事,她一點都不曉得,可見他們最近疏離得有多嚴重。
“你真的一點都不愛她了?”莫芷頡開始相信這個可能性。
“如果她沒回來找我,也許我還對她存有幾分依戀,那是混雜著太多的愛與太深的恨所造成的一種不甘心的情緒反應;然而,再見到她,我彷佛得到了重生的機會。我發現自己真的從那種劇烈的傷痛中走出來了。以前,我從不對任何人講我和李薇的事,那是因為傷口太深,只要稍稍碰一下,我都覺得痛得不能自已。現在不會了,傷口早已結痂、掉落,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疤痕,叫做記憶。”
莫芷頡封閉的心終於透進一道陽光,在明崇抽絲剝繭的掏心懇談之後,她已經漸漸可以相信,也許他真的已經不再愛李薇了。
“你那個晚上為什麼要吻她?”既然要問就一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