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的時候不是很慌?現在該檢查了你又不去了?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已經好久沒有這麼訓過人了,連唐醫生都大氣不敢出一個,只能連連點頭以示附和。
寧厭低著頭不敢說話,他心裡無比的絕望。
而且和之前在鬱淺燼面前出醜的絕望不一樣,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做錯事了。
耷拉著腦袋跟鬱淺燼走出房間,上樓去換了衣服,寧厭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又上了鬱淺燼的車。
這附近醫院確實不多,鬱淺燼挨個打電話問,最終定下來一個現在排隊時間不久的。
開車過去得四十分鐘。
寧厭不是第一次坐鬱淺燼的車,但這次連他都能明顯地感覺出,鬱淺燼開得很快。
以往的寧厭會偷偷看鬱
淺燼開車的側顏、握方向盤的骨節分明的手指,但今天他一直低著頭,努力降低存在感。
行駛了近二十分鐘,寧厭心底也打架了二十分鐘。
上海的冬天陰晴不定,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就開始飄雨。
寧厭看著越下越大的雨發了會兒呆,終於決定了。
他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出聲:“哥哥。”
鬱淺燼:“說。”
“……”
哥哥好凶。
但寧厭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就要勇敢面對。
不能一錯再錯欺騙下去,也不能逃避了。
“那個……”
寧厭道:“哥哥能不能找個地方把車停下,我有很重要的話和你說。”
鬱淺燼:“?”
鬱淺燼車速不減:“比你手腕的事還重要?”
寧厭:“……嗯。”
鬱淺燼:“?”
他蹙了下眉,猶豫了片刻,卻還是漸漸減緩了車速。
一個安全的豁口處,他停下了車,開啟雙閃。
“說吧。”
鬱淺燼側過臉:“我倒要聽聽什麼比你的手腕還重要。”
寧厭:“……”
寧厭依然不敢看鬱淺燼,耷拉著眼,聲如細蚊:“我說了後哥哥不要生氣好不好?”
“……算了,哥哥肯定會生氣,那哥哥就朝我發洩,打我罵我,千萬不要憋在心裡,對身體不好。”
鬱淺燼:“?”
“就是……”
寧厭閉了閉眼,心一橫:“我其實根本沒有手腕疼,是我腦子一抽編出的理由,我……我是不想哥哥和xixi獨處。”
傾盆大雨砸在車窗,夾雜著雨刷器不斷工作的聲音,鬱淺燼望著這晦暗的天空,黑雲壓城,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說不上此刻是什麼心情,有費解、有憤怒、有困惑、也有自我懷疑。
他覺得是自己把寧厭教壞了,對他太過有求必應,讓他現在簡直恃寵而驕到無法無天。
鬱淺燼半晌沒有說出話。
像是有一口氣堵在心間,上不去下不來,壓抑沉悶得慌。
“對不起哥哥,我錯了。”
寧厭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自責與歉意:“我知道我錯了,我現在陪哥哥去找xixi,不是……我一個人回基地,哥哥去找xixi……”
“寧厭。”
鬱淺燼長出了一口氣,強壓著怒意:“這不是問題所在。我不知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子,是,可能是我對你太過有求必應。這是我的問題,我會自我反省。但同時我也希望你知道,我們只是隊友,是電子競技這個職場裡的‘同事’關係,我對你好是因為你是新人、和你經常纏著我而已。明白麼?我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這條界限希望你能分清。不要無理取鬧,不要太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