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每年的這一次的分別她不會心裡被惆悵塞滿,因為很快就是過年,她很快又會回到他們身邊來。
過了安檢口,她回過頭去看,看見爸媽並排站著在不遠處看她,發現她回頭就立刻一起對她揮手。
其實媽媽的眼睛已經不是那麼好了,可是,她永遠都可以第一時間看到她。
她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難過。
兩個小時後飛機在S市機場落地,她看見覃唸的時候,覺得這幾天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他們好像已經分開了許久那樣擁抱,激動得忘了這是機場,還在眾目睽睽之下。
葉錦珏把臉伏在他的胸前,嗅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氣息,似乎還帶了熟悉的沐浴乳的味道,她抬頭朝他笑:“阿念,我回來了。”
阿念,她已經很久不曾這麼喊過他,不管是開心或是惱怒,甚至是在意亂情迷的床上,她都只會把“覃念”這兩個字念出各種情緒來,或是高揚或是憤怒或是低落還有兩情繾綣。
會喊他“阿念”的,是那個遺失在時光深處的少女葉錦珏,蹦蹦跳跳無憂無慮。
覃念瞳孔一縮,微揚了聲調卻有些笨拙的道:“我代表月亮歡迎我家錦珏回來好不好?”
葉錦珏卻推開他,“我還以為你要代表月亮收了我呢!莎翁說過,不要對著月亮發誓……”
“這和我代表月亮有什麼關係,而且你確定這話是莎翁的?”
“……不記得了……”
“那你還說的那麼響……”
天氣很晴朗,連夜裡的天空都分外高遠,像足了一匹暗藍的錦緞,一彎新月掛在上頭,光芒柔和又明亮。
周圍是這樣安靜,安靜到她都不忍心發出聲音來,好像一說話就會破壞了它的完整。
錦珏牽著覃唸的手安靜的往前走,聽鞋底在地面發出“啪啪”的聲響在夜裡小小的迴盪。她以前極不願意在夜裡到機場或是車站,特別是安靜的機場或車站,她會覺得害怕,太安靜了,安靜到好像她是被拋棄的沒人管的。
可是今天她不會這麼覺得,就算他們沒有說話,但覃念偶爾的目光已經抵消了這種害怕。
元旦之後到春節之前的差不多整個月,葉錦珏和覃念都處於忙碌又興奮的狀態,公司的年終歲末,晚會總是有的,年終獎是錦珏最期待的,又看見顧氏的年終總結晚宴是同一天,早早就宣告不會陪他去。
覃念也不在多在意,只是叮囑她一個人要小心。
年終獎一到手,工作積極性就明顯降低,好像都把工作留待假期過後的樣子。
葉錦珏終於騰出空來收拾屋子,總要趕在回家之前來個大掃除,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把過期的藥物從小盒子裡拿出來,她一個個的看散落在床單上的藥物。
又看見那個從家裡帶回來的沒有標籤的白色小瓶,腦海裡劃過爸媽一模一樣的那句“她說是就是吧”,心頭的怪異感又重新湧了上來且愈發強烈。
覃念從外面進來,碰見她一臉的糾結,疑惑問道:“怎麼了?”
“你來看,”錦珏拿起那個瓶子給他看,“這是從家裡帶回來要處理掉的,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怪怪的。”
“做什麼用的這個……”
“錦琅說是維生素。”
覃念一時愣了,“這是錦琅的?怎麼放了這麼久……”
“可能忘了處理吧。”
“連標籤都沒有,怎麼確定這就是維生素?”
“爸媽說錦琅說是那就是。”錦珏這句話一說出來,不僅是她自己,就連覃念都覺得奇怪起來。
他擰開蓋子倒了一粒藥片,用舌頭舔了一舔,馬上就“咦”了一聲:“這……”
“苦的對吧?維生素不是酸的麼?”
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