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七寂輕輕應了一聲,就開始啃了起來,雖然乾糧又幹又應,她還是大口大口地吃,漠風輕喝一聲,勒住了馬頭,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七寂將乾糧遞了過去,在交接的瞬間,漠風修長的指尖輕輕滑過七寂的手背,兩人像碰到烙鐵一般火速地離開,那一包乾糧掉了下去,兩人一下子醒悟過來,同時出手想抓回那包乾糧,這次兩人的手結結實實地握在了一起,“啪”的一聲乾糧掉在了地上。
漠風的手修長而有力,七寂的手溫暖而小巧,漠風禁不住輕輕摩挲,那微微的觸感讓他的心動盪起伏,呼吸也變得粗重了很多,他竟有點不捨得放手了,但也就那一瞬間,漠風就訕訕地鬆開了手,下車彎身將乾糧撿了起來,臉色已經恢復如常。
“還能吃。”漠風用手拍了拍塵土,然後送進了肚子裡,但聲音被平時低啞幾分,七寂的心無端跳快了幾拍,竟然不敢抬頭看漠風的臉,她抬頭看了看天,傍晚時分,天邊的火燒雲格外紅豔,讓整片天空變得十分迷人,人的心情也無端好了起來。
“胸口還痛嗎?”漠風半先打破僵局,他並沒有忘記她的胸口被司馬勒結結實實地踢了一腳。
“好多了,我們這是去哪?”七寂憋在馬車一整天,有點發悶,從車上走下來,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胸口還是火辣辣的痛。
“回逐月樓,見天寐。”漠風的眸子暗了暗,聲音更是低沉,似乎有東西哽在喉嚨一般。
“我跟你回去,任由你們處置,但回逐月樓之前,我想先去一趟蒙國,我有些事未了。”七寂低頭看著腳下的小草,自始自終七寂都沒敢抬頭看漠風那深邃幽深的眸子。
“去找蒙國九皇子?”漠風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去,七寂想不到他連這個也知道,一時怔住了,她的確是要回去找洛川,她要告訴他教主就是司馬勒,她記得那日他在司馬勒面前的焦慮與恐慌,心有點暖又有點酸,她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他一定是急瘋了吧。
“嗯。”七寂坦然地看著漠風。
“不行。”漠風的回答斬釘截鐵,進了九皇子府,他還能帶走她?還有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當漠風腦海浮現他們親暱地並肩而行的溫馨場面,心有點泛酸,胸口有點發悶。
“你可以寫一封書函,我叫人送到九皇子府,但信函我要過目,這個是我最大的讓步。”漠風的聲音又冷又硬,夾帶著霸道。
“我不會告訴洛川我被你帶回逐月樓。”七寂知道漠風的顧慮,對他的霸道並沒有太激烈的反應。
“逐月樓還沒有強大到可以抗擊千軍萬馬,司馬勒已經是心頭大患,我不想連蒙國也惹上,如果因為一次疏忽,賠上逐月樓那麼多性命,我寧可補你一刀,一勞永逸。”
看到漠風籠上寒霜的俊臉,對上他冰冷狠絕的眸子,七寂覺得全身都冷颼颼的,這男人她捉摸不透,有時為她可以連性命都不要,甚至不惜與她同墜懸崖,但有時說話有絕情得讓人心寒,似乎她的命在他眼裡卑賤如蟻。
“不就一封信函嗎?你想看給你看就是,凶神惡煞似的。”七寂惱他說話的狠絕,陰沉著臉爬上了馬車,然後很大力地甩了一下簾子,漠風看到她生氣的樣子,反倒笑了。
第二天路過市集的時候,七寂借了筆墨紙硯,寫了一封信給洛川,寫好之後,漠風果然拿過來,反反覆覆地看了數遍,生怕她在信函當中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很好,這信我一定派人送到他的手中,以後要一心一意待天寐,不許再有二心,否則我隨時取你性命。”漠風很費勁地將話說完,然後低喝一聲,策馬飛馳,七寂聽他越說越無情,心中說不出的氣惱,於是一路上再也沒有與漠風說一句話,這行程就顯得枯燥乏味,就連空氣也變得壓抑凝固。
半夜起風,先是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