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有什麼地方是真的,真心真意,毫無雜念,那個很多年前有著一顆赤子之心的深深,到底被藏到哪裡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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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相棄,永不見
深深打了一個哈欠,雪白的料子上的繡花已經將近完成,只剩下裁剪了。她賴在衛飛衣身上無數次,所以就算按著印象,去裁剪這塊料子也沒有什麼問題,可是這麼好的機會,一定要想辦法湊到他身邊去佔佔便宜。
深深腦子裡轉著壞念頭,忍不住偷笑了一下。
半成品就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在傍晚的日光下面泛著令人驚歎的豔光,那是一片片的血色火焰,在雪白的衣料上,似乎要掀起一起血雨腥風。
冷到了極至的白,襯著烈火如歌,只要讓人看上一眼,就似要被那強烈的光芒奪去了呼氣。只能呆呆地看著它,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玲瓏至少看了有半個時辰,才慢慢地掉轉了眼光:“你要拿它做些什麼?”
“戰袍。”
玲瓏微微一震,這樣的一件戰袍,到了戰場之上,先不用殺敵,已經奪去了敵人的三分魂魄。
她忍不住伸出去手去摸它。
手還沒沾到,深深輕呼了一聲:“不要碰。”
玲瓏只覺得心頭血氣翻湧,彷彿有什麼東西撲面壓過來,人在凳子上坐不穩,退了兩步,砰的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深深笑起來:“就告訴你不要碰嘛,這是上古的繡針之技,看久了會產生幻覺的……”她笑著伸出手去,想把玲瓏扶起來。
然而這個時候,卻有另外一雙手擋住了她,有一些戒備地扶在了玲瓏的肩膀上,那雙手很大,似乎也非常有力,竟讓深深往後退了兩步。
那個人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目光裡有太過於複雜的內容,似乎是厭憎,又似乎是心痛,更多的卻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這塊勢腳石你要踩多少次才肯罷休?”
深深全身一震。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半晌才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傍晚裡顯得那麼突兀,她才突然發現自己說什麼其實都已經是多餘的,那兩道目光足以殺她一千次。那雙曾經深深深深地凝望過她的眼睛裡,為什麼會長滿了令人畏懼的荊棘?
那目光刺得她坐立難安,刺得她全身的毛孔都疼痛難忍。
玲瓏以為衛飛衣誤會深深推倒了她,急忙分辨:“大將軍,不是深深……”
衛飛衣卻沉聲打斷了她:“一次又一次,就算石頭再堅固,踩這麼多腳也是要粉身碎骨是不是?”
深深全身都顫抖起來。
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肯罷手?
是不是要踩到她粉身碎骨也不作休?
那憎惡的眼神……戒備的雙手……
他竟然是怕……
那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這件事她自以為做的有多麼精妙,可事實上從一開始她就已經錯了,開頭就是錯,所以後面步步錯,根本就不可能再有糾正的機會,“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衛飛衣卻只是看著她並不出聲。
深深越想越覺得驚怖:“從玲瓏冒雨跑到營地上,叫出答案是包子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是我在後面指使她對不對?”
“你留下玲瓏,根本就是在等著我自投羅網,看我像小丑一樣在你面前做各種手腳,這種演技是不是讓你很開心?”
“大將軍你是不是很滿意?我是不是又醜又笨又瞎又壞又惡毒的女人?你現在完全明白了嗎?是不是該讓我去以死謝罪才趁了你的心?”
她叫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