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府有那麼多不快的記憶,可到頭來,還是她的家。
忙從喜服裡抽出帕子擦拭了眼淚,一顆心砰砰亂跳,只知道轎外是連續不斷的鑼鼓聲和鞭炮聲,隔著紅色的蓋頭,也看不清外面的光景。只知道轎子在顛簸了一下後,突然停了下來。沈紫言一直端坐在轎內,背脊都繃得有些發痛,就有喜娘扶著她下轎,不斷小聲提示她該如何做,跨過了火盆和馬鞍,沈紫言覺得腳下似踩在雲朵上一般,讓人暈乎乎的找不到東南西北。
不知繞過多少道迴廊,喜娘小心提醒,“前面有門檻,邁腳。”沈紫言就跨過了最後一道門檻,進了屋子,隔著大紅的蓋布,只覺得眼前紅通通一片,只些須看到些明晃晃的燭光,還有人影幢幢。
不知何時,杜懷瑾已挑開了頭上的蓋頭,坐在了東面。沈紫言羞澀的坐在床西頭,不敢抬頭,自然也不知道屋子裡都有哪些人,只看見地上滿滿的的都是各色繡花鞋,做工十分精緻。想來也有不少和福王府來往甚密的夫人。
只聽一個聲音說道:“真真是女大十八變,這才幾天沒見,出落的更加漂亮了。”外面是一浪高過一浪的喧譁聲,沈紫言仔細辯聽了一回,才知道這是安王妃,一顆忐忑不定的心稍稍落定了些,不管怎麼說,到底都是熟人。
就不斷有人附和安王妃,“可不是,新娘子這雙眼睛水靈靈的,一看就是個機靈的。”“這面相看著就有福氣,和三少爺站在一起真是一對金童yu女”如此之類的話,不絕於耳。
福王妃望著沈紫言呵呵直笑,眼裡滿是掩不住的笑意,聽著眾人的讚美,也有與有榮焉的感覺。驕傲的揚了頭,走到沈紫言身邊握了握她的手,“你別理她們,都去一群為老不修的人。”
“看看,看看“安王妃對眾人笑道:“你們看看,這媳婦茶還沒喝呢,就先維護上了。”沈紫言正坐床,不能下床,也不能說話,只低著頭,臉上一陣陣發熱。杜懷瑾就看了她一眼,眼裡柔和得似能滴出水來。也不知是不是這晚上的燈光格外柔和,杜懷瑾今日看起來十分溫和。
福王妃哪裡看不出來,抿著嘴直笑,不以為意的答道:“你們倒都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等到你們兒子娶媳婦,別怪我去鬧上個三天三夜”滿屋子人都掌不住笑了,“你只管鬧去,我們還怕了你不成?”氣氛融洽而活躍。
幾個丫頭端著金銀盤盛金銀錢,彩錢、雜果上來,喜娘就抓了一把雜果,灑在了帳子裡,口裡吟唱著:“撒帳東,簾幕深閨燭影紅。佳氣鬱蔥長不散,畫堂日日是春風。。。。。。撒帳下,見說黃金光照社。今宵吉夢便相隨,來歲生男定聲價。。。。。。撒帳後,夫婦和諧長保寧。從來夫唱婦相隨,莫作河東獅子吼。”
這樣說說笑笑鬧了將近半個時辰,那些夫人們就陸陸續續散了,福王妃跟在她們身後出去,回頭望了眼沈紫言和杜懷瑾,見他們一東一西的坐在床頭,說不出的賞心悅目,臉上就笑成了一朵花。林媽媽見著就打趣道:“您從早上到現在,今兒個一整日就沒合攏過嘴。”
福王妃高興的和什麼似的,“你哪裡知道我今日的歡喜,我等這一日可等了好幾年了。”走在她前面的安王妃聽了,住了住腳,待福王妃跟上去,才笑道:“這下你可高興了吧?”福王妃忙不迭點頭,“我的心意今日可算是了了,以後就等著抱孫子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漸漸走遠。
沈紫言和杜懷瑾在喜娘的指引下喝了交杯酒,不知是不是這一日吃得太少的緣故,喝下酒,覺得胃裡似火燒一般。杜家和沈家的兩個喜娘,領過紅包,就乖覺的退了下去。
屋子裡就只剩下杜懷瑾和沈紫言兩個人,那道門靜靜的隔絕了外面的喧囂,屋子裡落針可聞,只聽見落地鍾一下一下的敲動著的聲音。沈紫言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大神,胃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