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便死了。”沈紫言默然,低下頭沒有接話。心裡卻在想,張家知道二夫人死了,會不會鬧上門來。想一想也是自己多心了。
莫說二夫人的孃家國公府如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就是當真還在風頭上,二夫人也不過是一個庶女。國公府犯不著為了一個不得寵的庶女來得罪風頭正聲的福王府。
福王妃已低低說道:“依我看,就讓看守的人花幾兩銀子,買一副棺材草草的葬了,也不用遷移到金陵來了。”沈紫言也沒有二話可說,點了點頭。福王妃微微嘆了口氣,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閃過一絲欣慰,“天可憐見,我一把年紀的人了,也不知還能不能見到孫子不。”
這話說的,未免有些蒼涼。
福王妃也不過四十歲出頭,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家。只不過,自杜懷瑜死後,福王妃一夕之間似是老了十來歲一般。沈紫言想一想,心裡也不是個滋味,眼眶微面,強笑道:“您可不興說這許喪氣話的。莫說是抱孫子,您還要抱重別,看著重孫娶妻生子呢!”
福王妃掌不住笑了,“那可不成老妖精了!”“怕什麼?”沈紫言笑道:“橫豎還有我陪著呢。”話音剛落,就聽見瓔路的聲音傳來:“大夫人來了!”沈紫言一驚。
大夫人現如今也有六個月的身孕了,平日從不出門走動,怎麼現在突然來了
不由她多想,便立刻站起身來,迎了出去。大夫人已在裴媽媽的攙扶下,慢悠悠的走進門來。沈紫言只看了一眼,便覺有些心酸。也不過數日不見,大夫人看起來又消瘦了些。臉色更是蒼白,看起來十分沒有精神。懨懨的,似是生病了一般。
“娘,三弟妹!”大夫人笑看見禮。沈紫言忙上前見了禮,扶著她的手腕,輕聲問:“怎麼這時候出門了?外面又冷,來的路又不好走。”“許久不來了,想來看看娘。”大夫人笑語嫣然,似乎並未有什麼不適之處。
沈紫言不由默然。
福王妃忍不住嘆息:“你若是想見我,派了媽媽來說一聲兒,我去看看你也就罷了。你挺著大肚子,來來去去的,出了好歹,可怎麼著?”杜懷瑜已死。大夫人腹中的,就是杜懷瑜留在這人世間唯一的骨血,莫說是福王妃,就是杜懷瑾,都十分慎重。
大夫人卻是笑得雲淡風輕,“整日呆在房裡也覺無趣,正該出來走走呢。”福王妃忙讓她坐在鋪著厚厚的一層褥子的榻上,吩咐小丫鬟給她捧了茶,“喝口茶暖暖身子。”大夫人也不過微微抿了幾口,便笑道:“娘,我想出家。”
沈紫言飛快的睃了她一眼。
這不是她第一次提起,然而這卻是第一次,在福王妃和自己面前,如此正兒八經的提出此事。福王妃錯愕的看著她,嘴角微翕,說不出話來。大夫人淡然說道:“我願出家,日夜為大少爺誦經,也為我們王府祈福”
“你怎麼會生出這等主意來!”福王妃心裡不是個滋味,嗔道:“你都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娘!”大夫人竟打斷了福王妃的話,波瀾不驚的面容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這些日子以來,我夜不能寐,日不能食,日日不安,心中不寧。也唯有出家,才落得清淨。”
說著,嘴角綻出了一抹飄忽的笑意,“自我進府以來,蒙您教導,也算是悠閒自在。只是如今我心神不寧,只當是我和俗世無緣您就看在我往昔一向聽話的份上,答應我這一回”
福王妃眼裡泛起了水光。
她想起了大夫人進府以後,發生的種種。那些過往的事情,如同走馬觀花一般,一件件在她眼前浮現。說起來,也是自家兒子誤了她。
沈紫言看著大夫人玲瓏精緻面眉眼,一陣黯然。
她還這樣年輕
福王妃想來心裡也有些不好受,沉默了半晌,眼眶微溼,“你這傻孩子”大夫人至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