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文問為什麼。

小蘭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

姜子文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那個高個子，小蘭的金主。

高個子漫不經心品著紅酒，側對著這邊，氣質不凡，但透著一股子疏離感，他周圍還有幾個看起來就很有身份的人在跟他說話。

高個子距離他挺遠，要是擱從前他絕對聽不到那幾個人的對話，不過現在他竟然聽見了其他人叫他賀先生。

這讓他有點驚訝。

小蘭笑了一下，做口型：「他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跟他的關係。這裡是他的家。」

姜子文明白了，對小蘭說了句抱歉。

小蘭很快振作起來，從取餐檯端了一疊爆炒龍蝦肉。

這是管家欽點的幾道菜之一。

重麻重辣，紅彤彤的。

小蘭卻吃得很歡，吃完一份吃二份，兩份都吃完了又盯著第三份，一臉痛苦地嚷嚷他要保持身材。

姜子文隨口問他是不是喜歡辣。

小蘭回答他無辣不歡，過了會兒又壓低聲音一臉便秘地說，「就是那種事情前後最好不要吃，否則一定會痛不欲生。」

姜子文笑了。

小蘭說起這個就又回頭看了一眼勅尤，因為是背光，看不清他的五官，但能猜到他一定正看著姜子文。

小蘭挺羨慕，「你們感情真好。」

姜子文張了張嘴，過了會兒說，「你也會找到一個愛你的人。」

「借你吉言啦。」

小蘭喜歡姜子文做的菜，也喜歡跟姜子文說話，他乾脆坐在高腳凳上，結果屁股都沒坐熱，一個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走過來，往他手裡塞了一杯酒，將人叫走了。

姜子文聽那男人的話，彷彿是要跟小蘭介紹幾個大老闆。

小蘭離開之後，又有好些客人來跟姜子文攀談，希望瞭解邀請他們上門籌備宴席的事情，這種情況姜子文遇見的挺多，回答起來很容易。

晚會進行到一半，賀先生親自來到姜子文的料理臺前，對他表示感謝。

姜子文說應該的，並邀請賀先生品嘗爆炒龍蝦肉。

這是他特地為了賀先生準備的，看起來紅艷，但辣味很輕。

賀先生吃了一小塊，眉頭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相當細微的表情，是肌肉瞬間地牽動，但姜子文就是清楚地看見了。

此時有幾位客人走過來，說希望跟賀先生談談合作專案，賀先生便跟姜子文點點頭，隨著那些人離開了。

姜子文看著剩下的那一疊龍蝦肉。

他覺得管家的判斷並不準確。

賀先生的口味並沒有改變，這些辣菜倒像是專門為小蘭準備的。

因為知道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有多麼辛苦，姜子文其實很想把他的發現告訴小蘭，但一直脫不開身，晚宴結束後，姜子文還專門往四周看了一圈，沒發現小蘭，也沒有見到賀先生。

他挺感慨，跟勅尤回到房間都還在嘆氣。

「一個人能恰好喜歡上一個也喜歡自己的人真的非常不容易。」

勅尤捏了捏他的耳朵。

姜子文拖著男人躺到床上，換了個換題，跟他說他今天在餐會上的新發現。

勅尤輕輕拍著他的後背，認真聽他講完，「五感通透是身體被改造之後最直觀的表現。」

姜子文一聽，立刻支起上半身，「那是不是意味著——」

勅尤搖頭。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勅尤握著他的手下壓，眼睛頃刻間變黑了，告訴他至少他身體的強度要能忍受現在的它，說完這話又補充，「你天賦好，也快了。」

姜子文看了一下自己的上臂，光是想想都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