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是一個弱質女子,不然就算點翰林入國學也怕是有的!”
聞言眾人唏噓不已,獨有榮公子繼續轉動著面前印有藍色花紋兒的酒盞。見眾人靜下來方淡淡道:“紅顏雖好,難免有命薄之嫌。就象美景,看著最能心曠神怡,卻往往是最易消逝和難以捕捉的。”
此言明顯讓賈璉一滯,為何對方的話語惆悵處隱含著不吉利?
而對面的謝鯤和裘良則飛快的對視一眼,眉眼間頓現類似榮公子的惋惜神情,所不同的是裘良惋惜中多帶了一絲別樣的情緒——,或許,夾雜著一些同情和不忍心吧。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榮公子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便用左手按住不停旋轉的杯沿加以掩飾:“也許是我感覺錯了,只覺得這樣一個才貌雙全的女子,不知為何總給人一種落落寡合的感覺。”
賈璉這才釋然,這位像謎一樣看不透的榮少爺必定在為初見之日的不愉快而心存芥蒂!
輕笑了一下,賈璉替幾人滿上酒杯。心中卻突然湧上揮之不去的異樣感覺——畢竟,黛玉是自己的親表妹;畢竟,這位表妹容顏如花,芳心似玉。
思至此賈璉便不自然笑笑:“也許榮爺說的有一定道理,這林妹妹心思本就細膩——,到底姑娘家的心事難猜,想法總是千折百轉的,哪象咱們男子漢累了、困了、心情不好了只要有酒喝就能迷醉自己呢!”
眾人都笑起來,推杯換盞中時間過的飛快——
“姑娘,船就要靠岸了——,二爺讓咱們到前艙侯著去!”聽到白老媳婦的稟報,黛玉自船窗處將視線收回:“紫鵑,雪雁,”黛玉輕喚兩名丫頭:“將咱們的東西收拾一下,切記是咱們的東西才動,人家的一定要保持原樣。”
“姑娘,早收拾好了,就差您面前的筆墨紙硯了,”雪雁手捧著黛玉的貼身衣飾笑盈盈回道:“這船行起來比咱們的快了好些,竟比預計的早到了三、四天,咱們很快就能見到老爺了!”
黛玉一笑沒有作聲,一顆心卻湧上激動:縱使光陰荏苒,世事亦風雲變幻,家……,還是讓自己想起來就感到溫暖的地方。
用手扶了扶插在一側的點翠嵌珠碧玉釵,黛玉忽然間像想到什麼:“雪兒,咱們到早了?”
“是啊,有什麼不妥嗎?”雪雁奇怪的看一眼黛玉:“姑娘不是歸心似箭麼?”
“歸心似箭不假,只是……,”黛玉眉尖輕蹙:“可是,咱們家接應的人並不知咱們提前到了!”
雪雁和紫鵑都愣住了:倒把這茬忘了,如此可之奈何呢!
黛玉思忖片刻抬起如水的雙眸:“不怕,告訴璉二哥哥,讓他僱幾輛車馬吧。”
紫鵑匆忙攔住:“姑娘,這隻怕不妥,那些車不乾淨不說,只怕一時也難找這麼多輛。”
“你這只不過是推辭話,想來是替榮國府的面子著想,”黛玉輕皺眉頭:“我豈沒有想到這層上來,自降生起我就對不乾淨的事物最為忌諱,可總不能賴在人家船上不走。何況……,我父親他還在病榻上呢。”說完,眼圈兒便不覺紅了
“二爺又在催姑娘了,”去而復返的白老媳婦兒又在艙外回稟:“知道姑娘在為車輛的事犯愁,那榮公子卻替咱們解決了!”
“哦?”聞言黛玉將愁眉舒展:“莫不是接他的車輛?如何肯先接濟咱們?”
“姑娘沒見,我可是瞧到了” 白老媳婦笑著進艙:“誰知接他的人竟有幾十人之多,那衣飾打扮俱是公門中人。”
白老媳婦的話給黛玉帶來驚喜,卻也加深了她的疑慮:果然這位‘榮公子’的身份隱藏著秘密!
懷著複雜的心緒黛玉來到前艙——縱是不願,自己卻不得不出現在諸人之前。出門在外,任你是千嬌萬貴的閨閣女兒,也免不了拋頭露面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