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
誰知卻出乎她的意料,侍衛們已提前離了航船,並於江畔上站成兩排背對著自己,艙內只餘賈璉伴著榮公子,還有三名相貌英挺的‘侍從’——,其中兩個還身份特殊!
感激對方考慮的周到,黛玉輕移步子站到距離賈璉三步之外:“璉哥哥!”
一聲呼喚,眾人都回頭看將過來:
賈璉看向黛玉的眸子有剎那的驚豔:沒想到此刻的黛玉打扮的大不同於以往,素日在賈母處碰見,她的裝束既不似三春等諸姐妹裝束之端嚴,又不似寶釵的樸素守茁、冷清逼人,更沒有象自己的妻子鳳姐那樣珠光寶氣、華麗輝煌,而總是精緻中不見奢華,卻往往於細節處取勝。
今日卻出人意料的精心打扮了一番:上身著清水藍加棉錦繡雲衫,下襯著同色的手繡百蝶穿花曳地百褶裙,外罩一件大紅羽紗面白狐皮裡的鶴氅,纖腰束一條青金閃綠雙環如意絛,絛尾垂一塊兒銀紫色梅花狀玉佩。
縱裝扮的如此出挑,卻依舊掩不住她出自肌裡的空靈婉轉,如夢如幻……印象中只有年節或生日她才會如此妝扮。今日卻不知是何緣由生了這等心緒?因而賈璉頗感意外。
但他很快調整好自己的目光,以最稱值的兄長口吻道:“林妹妹,咱們的行程縮短了,姑父大約並不知你我已到揚州。因而並無車輛來接,幸榮公子出手相助,二哥知你擔心姑父的身體,咱們便趕緊上路吧。”
聞言黛玉便向榮公子一禮:“謝公子相助之恩!”
那榮公子看她一眼,欠身還禮道:“姑娘客氣!”接著轉向賈璉:“至於江中誤撞之事,璉二爺不須擔心,修船費用請一定讓榮某支付。”原來賈府的船一直被他的大船拖到了岸邊。
此話暗合了賈璉心意,因而略略辭了幾句便應允了榮公子的意見。雙方便於艙內分手。
坐在華蓋輕車內,黛玉輕輕靠住車壁,只需一個時辰,自己就要踏入鹽政巡使的內苑了——,路上行程一個多月,不知老父到底病情如何?有沒有嚴重?能不能起身?諸般問題一起向黛玉紛至杳來。
正自想著,華車忽然無預兆的啟動,黛玉便跟著車廂晃了一晃,——接著水袖掃到一物:只聽啪嗒一響,黛玉便巡聲看去,二舅母送自己的首飾匣滾落到自己的左側。
這些東西應該由紫鵑和雪雁保管才對,如何放到這裡來了?猶疑間黛玉小心的將其撿起,那匣子已被摔開,首飾也掉落了幾件出來。
黛玉便依次撿起:雖說大多不為自己喜歡,但其華麗和貴重卻是顯而易見的。
一一將掉落首飾放至匣內,不意間眼睛卻被一物耀花了眼,那是初升的太陽透過車窗射在一枚精巧別緻的物件上折射出的光芒。
下意識伸手拈起,是一枚十分瑩潤的碧綠圓形玉佩。
質地好的玉飾黛玉見過無數,但仍被眼前的吸引住了視線:除了玉的紋理細膩觸手溫潤外,難得的玉質本身澄澈幾乎接近於透明,一看就是價值萬金的不菲之物。
小心的將它放在手心,用眼睛逡巡它精雕細琢的花紋,忽然覺出玉的中心有一彎彎曲曲的紋絡仿若字痕,仔細辯認竟是一篆體所書的‘御’字!
黛玉一驚——,莫非此乃皇室所有之物?
如何二舅母會將此物送於我?她又從哪裡得到的?驚愕間黛玉浮想聯翩:莫非是她見寶玉有玉,寶姐姐有金鎖,以為我傷心便將此物於了我?
因黛玉有了這個想法,是以便放下心來:是了,元春大姐姐在宮中做女史,肯定是她賜於二舅母,二舅母又給了我。
想到有這個可能,一抹微笑出現在黛玉唇邊:也許,對二舅母,我是真的多心了。
風不知何時颳了起來,車在轉彎處車簾被掀起,黛玉便向江邊望了一眼:那榮公子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