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
春宵苦短,第二日約五鼓時分;黛玉覺察到水溶離開了臥榻;雖然很輕;但依舊被驚醒,便不由自主睜開雙目,恰看到他隔著紅帳的背影,以及那一頭長至半腰的墨染般長髮——,那麼,是真的了,昨夜並不是夢境?他的溫存,他的求歡,他在自己耳旁喃喃訴說的情話,都是出自這個清冷的男子口中了?想到昨夜水溶對自己的無所不至,黛玉再一次羞紅了雙頰。又怕水溶發覺,便忙自欺欺人般再度合上雙眼,心中亦跟著禱告:快些讓他離開此處吧,不然兩相面對還不尷尬死?可心卻似不受控制般撲通撲通跳個不祝
“咦?還是驚醒了你麼?”誰知怕什麼來什麼,水溶好似背後生了眼睛般,黛玉只聽到他含笑的聲音:“天還早呢,卿再多歇歇。”
黛玉便不好再假寐,想了想含羞起身,終是嫁作□,再不能如做女兒時那般自在了。
不想起至半道兒一眼瞥到自己微敞的衣襟,脖頸的盤扣全然解開了,繡著綠鄂梅的領口被褪至鎖骨處,露出一大片如凝脂般的肌膚,黛玉的雙頰頓時赤的更為厲害。
羞赧間黛玉忙手忙腳亂的加以掩飾,眼角卻瞥到水溶已欺身過來,他的眼眸溫情依舊——,黛玉不由的想,昨夜他定是裝醉!
下意識黛玉一躲,水溶的手堪堪錯過她的肩頭。黛玉趁機理好了自己的裡衣。口中則低低道:“不關王爺的事,往日間也是這個時候醒,甚至會更早些。”
“我早說過這樣不好,我是有早朝,迫不得已,你何必亦弄得這般辛苦?”水溶自然覺出黛玉的羞澀,瞭然一笑又皺眉道:“先時我還疑你是和我共處一室才睡不好,誰知竟是常常如此的,這可怎麼得了——,你這不足之症總得有個頭,終不能就這樣得過且過著去。“
黛玉這才得知水溶是擔心自己的身體了,心內一酸有感動湧上心頭,同時又思:他這樣說是因為昨夜的孟浪麼?但很快又打消自己的想法,往日水溶或許冷淡一些,可對自己的好卻是不容置疑的。
於是黛玉微低了頭:“已漸漸的好了許多了,往日更糟。可見萬事都要兩面看福禍,被禁在宮中自是不情願的,歪打正著治了我的病卻是意外之喜,這大約是老天對我不幸之遇的一份彌補吧。”
水溶便笑了:“被禁?華陽原也可帶你出去,是我送信於她還是不要的好。”
黛玉一怔:“王爺這話讓我不解。”
“你這麼個聰明人,還有什麼解不開的,”水溶握一下黛玉的手:“我原來離家再遠,離開時間再長,也不會有十分的牽掛,娶了你之後卻於不覺有所改變了,大家都看得出來。於是有人便說了,原來這林王妃是北靜王的軟肋。
說的人或許只作笑談,傳到我耳中我便怕了,總覺得那些無恥的人會拿你做文章,於是想‘乾脆放你在禁宮裡好了,誰又有那麼大的能為將手伸到內苑裡來呢/,可依舊被我料偏了,這裡的人更是難省油的燈。”
水溶邊說邊摩挲著黛玉的秀髮:“愛妃也不必動氣,那些待你不好的人,我會一點一點的還諸到他們身上的。”
“千萬不要,”黛玉想也不想出口勸止:“並沒有人怎麼我,我是知道自己的,我自來待別人一向不夠熱絡,又有什麼理由要求別人待我於眾不同呢?”說完抿唇一笑岔開話題:“王爺再不走,可真要落人以柄了,這早朝豈是能誤得的?”因怕水溶認真和東宮絕裂黛玉便避重就輕道。
水溶還想說什麼,終究沒再開口。就有宮婢進來服侍水溶穿戴梳洗。畢了水溶自往勤政殿而去。
這裡黛玉心潮起伏,一忽想到和水溶昨夜的深情繾綣,一忽又想到二人初成親時的漠然以對,兩相映疊覺得世事果如古人所說般難以預料。
就這樣又在宮中盤桓了六、七日,那時黛玉和水溶雖不能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