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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剛挪不過五步,曳地披風還未離開榻前,眼前就有寒光閃過。心懷戒備的黛玉一眼發現水溶正從他所著的青緞皂底小朝靴中極慢極慢地抽出一把鑲金嵌玉的蒙古寶刀——,因屋內的暗淡那刀閃著詭異的色澤,象極了衝破烏雲的太陽,放射出極璀璨的光芒。

黛玉不由一驚,纖手無意識握成一團,聲音亦帶出微微的顫意:“敢問王爺,你要做什麼?”

水溶沒有作聲,澄澈雙眸依舊低垂——此時署光穿透天青色窗紗照進來,雖不明亮卻足夠黛玉看清水溶的神情:他象有什麼決心要下,可正處在進退維谷之間,因而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或者說連聽也未有聽見。

“林姑娘,”正當黛玉以為問不出什麼就要無奈放棄的時候,耳邊傳來水溶仿似漫不經心的聲音:“你不會是在害怕吧?放心,本王不會為難你,但有些事本王以為還是說明了的好。”

水溶的話語似三年前一樣沒有溫度,但奇異般使黛玉恢復了鎮定:一千多個白日黑夜,足夠讓一個人變的冷靜,只是轉眼滄海桑田,無論曾經有過多少摩擦,她發現自己依然相信眼前男子。

凝神間水溶卻又住了口,他的目光如蜻蜓點水般掠過黛玉,卻在觸上的一剎那迅速移開,仿似怕洩露不得了的心事一般。緊接著忽然舉步向喜榻走去。黛玉的心便再一次狂跳起來——難道,他……?一抹女孩兒家於生俱來的羞意伴著緊張湧上黛玉心間。

出乎意料,水溶沒有動黛玉一下,背對著佳人,他緩緩捋起右側手臂的衣衫。不待黛玉反應過來,穩又狠的一刀迅疾刺進了自己的前臂:立即,一股怵目的紅色液體順著鋥亮的刀鋒滴滴答答流了下來,頃刻之間染溼了榻上雪白的方巾——黛玉的心頓時沉了下去:眼前方巾,是喜娘臨辭去前鋪置榻上,那是女子成婚的第一道關口。

“林姑娘,你我雖已拜堂,但水溶不願強人所難,為了掩住悠悠眾口,方不得不出此下策,”不理會血水制止不住,水溶的面容波瀾不驚的看著黛玉幾經變幻的臉色,彷彿那傷口在別人身上。

“我明白了,”良久黛玉點了點頭,目視方巾面頰卻展現淺淺微笑,一字一頓道:“這樣也好——,王爺心思縝密,黛玉好生佩服。”

那微笑乍看柔弱堪憐,仔細審視卻如石上荊棘——水溶的心無端由地一抽:難得!她竟然會向我微笑?!

恍惚間水溶移不開雙目:難道我錯會了什麼?那念頭剛一閃就被他硬生生壓下——,已決定的事,還是堅持下去的為好。於是刻意忽視面前女子笑容的慘淡,沉聲道:“三年前就知姑娘是聰明人,因此我決意將話挑明。”

“我也最討厭人藏著掖著,那故作神秘樣著實讓人惱火,”面前男子無情冷靜到可怕,形勢迫的黛玉只能笑著附和:“王爺還是快講明吧。”

水溶盯住黛玉清麗的容顏,話語微微放緩:“姑娘嫁進北靜王府已成定局,我要說的是,不管姑娘心中多麼不願,也請在人前顧忌彼此顏面,你我即使是作戲,也要作足了給人家瞧——,畢竟北靜王府被很多人看著。”

“這樣更好了,”黛玉依舊笑著點頭,只是那笑雖如花開迎風卻也似花開將盡:“謝謝王爺告訴我這番話,現在我終於不後悔坐上王府的花轎了——,”話有些飄忽,卻並沒有半絲負氣的感覺,水溶在暗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有難言的情緒浮上心間。

“如此就好,”水溶見手臂上的血水已漸漸凝固,便將袖子抖落:“姑娘名份上既已是水溶的人,那王府就不會薄待姑娘,一切吃穿用度,都會是最好的,金銀珠寶,古玩玉器,只要姑娘想起什麼,便吩咐人辦來就是。”

邊說邊緊著轉身,似不願在此多留一刻,臨去前又言:“姑娘既已答應,本王就不再為此事煩心了,早膳過後收拾一下,本王領你見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