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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頁

他心中微不可聞地發出了一聲嘆息,又被他壓制下去了這種鬱躁之感。

然而他好不容易收斂了心神, 同樣在桌邊坐下, 便感覺時年以讓他都幾乎沒能防備住的速度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

「之前路上我便想問了, 這些年樹大夫給你的醫治方案是怎麼樣的?你的內功這幾年間的長進應該不小才對, 就算是忙於樓中事務, 你也不像是會疏忽武藝的人,但我瞧著你的病比起當年更難纏了。」

時年的手指搭上他的脈搏。

她抬眸間覺得對方眼中那經年不褪的寒火,在此刻更添光增勢了幾分。

也不知道是被眸光灼燙還是被燭火映照, 在他的兩頰蒼白中升起了一縷淺淡的紅。

他像是為了避開她直視的眼睛,又彷彿當真只是湊巧在此時不適,突然用另一隻並未受制的手掩唇重重地咳了起來。

時年感覺得到, 她指腹之下本就溫度要比尋常人低的手腕, 在此刻的緊繃中,更是青筋都在隨著他劇烈的嗆咳而顫抖。

於是她猛地扣住了他的五指。

蘇夢枕凜然一驚。

他從來是個沉得住氣的人, 七年前如此,七年後如此。

他今年僅有的兩次失態,一次是驟然從鐵手發出的訊息中得知,她突然又重現江湖, 當年百般尋找無果後的那種他自己都說不太分明的情緒, 在看到那封飛鴿傳書的時候, 這些經年發酵的所思所想都給一併觸發了。

而另一次,便是此刻。

他本就因為她今晚這齣從當年她建議挖掘的密道前來,還突然送上了一束花的行動亂了心神。

這些思緒來不及徹底平復,胸肺之間寒症這番難以剋制的發作,在她誠然是出自於好意的把脈中,又更加多了種明明試圖隱瞞壓制,卻被撬開到完全展露出來的意味。

何況她還在此時握住了他的手。

相貼的掌心間,她手上本就比他更高的溫度,在他確實未經防備的時候滲透了過來。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內勁絕不像是她的外表一般雲淡風輕,飄若浮雲。

那是一隻野獸,吞嚥著它所能觸及到的冰冷糾葛的東西,卻還不等他體內的真氣做出反擊,便已然撤了回去。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覺得自己的右手像是被撕扯掉了一塊皮肉,尤其在手指相扣掌心相貼的位置,更有一種焦灼到極致的溫度,讓人像是在極端的高溫之下暫時喪失了對溫度的感知。

但他緊跟著又感覺到內勁的涓流此刻重新奔流在右手的經脈中,那種不再滯澀的狀態,給他了前所未有的輕鬆。

儘管他知道體內的寒症絕無可能避讓開那一塊不去侵佔,很快便會恢復到之前的狀態。

若不能將癥結從根源上祓除,那他所能感覺到的枷鎖解除的狀態,也不過只是短時間內的臨時體驗而已。

但這片刻已經足夠他看到希望了。

可惜他並不能露出絲毫的欣喜若狂來,這是他需要常年保持的剋制對他發出的警醒。

他嚥下了激烈的咳嗽後喉嚨間的一抹血腥味,努力平復下臉色中像是被人擊鑿開寒冰的情緒外洩

在他重新看向這個出手從來不給人一點反應時間的姑娘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了一片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的從容。

她的鬢角沾染了些薄汗,但她的眼神卻看起來比之前還要通透明亮一些。

她這表現讓蘇夢枕幾乎懷疑,自己方才感覺到的一切是否都只是他的錯覺。

他體內的寒症來自於他襁褓之中所受的傷,在經脈之間讓絕大多數醫者都覺得不可逆的鬱結。

為了壓制這已然極陰的體質,他不得不放任自己的內功和病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