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其榮轉身給黃樓又上了一道鎖,便準備離開。
他看得出來,有蘇夢枕方才的那句話在,溫柔和王小石兩個應該不會再做出什麼闖樓的舉動,他也犯不著跟在這裡值守,還不如早些去休息。
「行了,金風細雨樓又不是什麼虎穴龍潭,你用不著擔心自己被賣了。」吳其榮吹了個口哨。
他說是說的自己被忽悠上了賊船,但金風細雨樓中的氣氛,確實讓他覺得舒坦,除了去歌舞坊麻煩了點,也沒什麼毛病。
王小石今日之後,可能會見識到蘇夢枕更加雷厲風行的一面,便不會覺得今日的三言兩語定下來有什麼問題。
「王少俠,記得完成樓主說的將你破格提拔成王東神的任務。」
王東神這名號實在是難聽,但王小石前幾日才從楊無邪那裡知道,金風細雨樓中的五大神煞空出來的位置也就剩下那一個。
他倒是挺想說自己其實並不太在意這什麼名號,但一轉頭就看到溫柔對他投來了堪稱欽佩的目光。
他雖來到京城並非刻意要闖出什麼事業,卻也想證明自己的本事,而金風細雨樓——
從黃樓之下的位置環顧,黃白紅青四樓高聳,玉峰塔彷彿獨立世外,卻又懸繫著樓中諸多兄弟的志業命脈,他雖來京城不久,但或許自打七八年前在神針門見到這位蘇樓主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他會成為金風細雨樓的一員。
「小石頭,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溫柔興致勃勃地問道。
王小石生怕他但凡多說兩句,這膽大包天的小寒山燕,上次敢去闖毀諾城,這次也敢跟著他去找人麻煩,連忙比劃了個止步的手勢。
「山人自有妙計,你還是先歇著吧……」
溫柔眼前一花,王小石已經腳底抹油跑了個沒影,氣得她又有些想拔刀,可她的面前哪裡還有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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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想到讓王小石去找劉獨峰的?」時年和蘇夢枕離開黃樓跟前,突然問道。
「有些人打服是沒有用的。」蘇夢枕搖了搖頭,「神侯的提點並非是隨意說出來的,劉獨峰在京城中的地位特殊,而且絕非是依賴什麼裙帶關係站到如今的位置上的,他當年……」
「算了不提了,總之對這個人而言,拉攏無用,打壓無用,慷慨陳詞更無用,我在京城中見過他幾次,甚至要懷疑這個人唯一的毛病也就只有潔癖這一條。不過他也並非是不能應對的人,起碼有一點,他惜才而且惜英雄。」
所以讓王小石去阻攔劉獨峰的探查,讓他跟這位少年俊才鬥上一鬥,便是蘇夢枕想出的解決之策。
到時等蔡京的罪證以合適的方式送到皇帝的案頭,劉捕神要去辛勞的便是另一件事。
「你對王小石的評判看來不低。」時年抿唇一笑。
「天/衣居士真正嫡傳的徒弟其實只有這一個,他早就可以出山名動江湖,卻拖延到了今日,而他表面上的沒甚脾氣也沒什麼大志向的樣子,實在很容易讓人將他看輕。」
蘇夢枕輕咳了聲後繼續說道,「何況我既然說了他是我的兄弟,我便沒打算讓他一個人去冒這個風險,我請了幾人,在必要的時候相助於他,否則讓他一人獨對劉獨峰和他的六名手下,我也未免太不是個東西。」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神情一頓,陡然反應過來,倘若這麼算的話,時年先前在甜山之上,雖說是利用了方應看意圖謀劃得到山字經、忍辱神功和傷心小箭的要訣,但這也算是以一對十三了。
比起一對七,可能更顯得他有些失職。
可他這後知後覺的反應剛浮現在臉上,忽然聽到身旁的姑娘岔開了話題,「對了,你剛才說加入金風細雨樓的便是你的兄弟……」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