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秀才說,希望任夫人替他做三件事。」
「第一件事,便是希望任夫人替他收集到當年繪製的畫像,製作拓本交給他,將來帶進棺材裡,也算是他那一支丹青妙筆沒枉費來這人世間走一遭。」
「第二件事,他希望任夫人向當年拱手討她歡心,後來終身不娶也好,牽腸掛肚也好的人將話說明白,正如他當年繪製畫像的三個月,便將一腔情絲都落在了秋靈素身上,所以他並不希望還有人經受他這樣的折磨。」
「這位孫秀才當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時年感慨道,「這兩件事以丐幫的訊息渠道確實也不難做到。那第三件事呢?」
「第三件事,這位孫秀才說他其實有個未婚妻,在當年他的眼睛瞎了之後,他那位未婚妻也並未嫌棄他,打算如期與他完婚,然而在婚禮之前,他的未婚妻遭到了採花賊的侮辱,投湖自盡了。」
曲無容說到此處不由咬了咬牙,顯然對這位採花賊大為憎惡,「他說這位採花賊的名頭並不小,格外囂張地留下了自己的名號,叫做雄娘子。」
「孫秀才希望任夫人能夠替他將這個仇人找出來,倘若這個仇人已經死了,那便請任夫人找到此人的屍骨所在之處。」
「其實誰都知道,二十年前,也便是在他的未婚妻被人侮辱之後的數月,雄娘子已經死在了神水宮宮主的手裡。」曲無容嘆了口氣,「那麼也就是說,我們本該是要去神水宮詢問陰姬,那位不知道玷汙了多少好人家姑娘的雄娘子,到底被她擊斃在了哪裡。」
「可你們並沒有來神水宮。」時年在神水宮中的三個月裡一直就沒有收到過曲無容的訊息。
「不錯,因為眼線遍佈天下的丐幫弟子探查到了個更加古怪的訊息,雄娘子可能根本就沒有死。」
司徒靜聽到這裡驚呼了出聲,「這怎麼可能?我師父絕不會在此事上說謊,她老人家在江湖上聞名,還不在乎這一件半件的戰績。」
曲無容打量了她一眼,司徒靜先前安靜地坐在一邊,身上穿的更是一件尋常制式的衣服,要不是這句話說出來,完全看不出一點外界盛傳的神水宮弟子冷若冰霜的樣子。
「確實如此,所以我們起初懷疑是訊息有什麼問題,可人只要活在世上,做出的事情便是有跡可循的。雄娘子精通易容不假,他的朋友圈子卻顯然不會有改變。」
「他這樣的人還能有朋友?」時年冷笑了聲。
「不僅有,還是個知道他底細的朋友,也是一個本不應該和他成為朋友的人,」曲無容回答道,「所以我們只能懷疑雄娘子或許是有什麼假死的竅門,才能瞞過了水母陰姬。那麼這個第三件事,就變成了取來雄娘子的性命了。」
時年腦中靈光一閃,「殺人這件事情,自然是中原一點紅的拿手好戲。我今日遇到他了,他要殺的人便是雄娘子?」
「正是,」曲無容不知道中原一點紅還想著那所謂的殺手準則,隱瞞下來了自己的任務目標,現在老底都被她揭穿了,繼續說道,「前兩件事,有丐幫依然可以動用的情報網路和任夫人本人在,都並不難完成,第三件事,卻並非是任夫人覺得丐幫還有這個義務替她做的,所以她拿出了自己剩下的積蓄,請中原一點紅替她殺了雄娘子。」
「怪不得他今天說是拿錢辦事……」
這叫什麼,這叫從一個僱主的任務衍生出了另一個任務。
「他雖然拿了錢卻拿的不多。」曲無容的臉上浮現出了個頗為欣賞的笑容,「他只從任夫人拿出來的錢財中取了一百兩,這個錢請個沒本事的殺手還有可能,請動中原一點紅這第一快劍卻絕無可能。」
「或許這就是中原一點紅偶爾的任性吧。」時年回道。
就算是殺手也會看不起玷汙女人的採花賊的,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