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想打上山再奉陪,別說我是不承你的情。」
「誰知道再打下去會不會能把十二星相里的龍也給引出來呢,也算是能替江湖上再剷除個禍端。」時年收回了自己放出去的絲線,順勢蹲下檢視了一番魏無牙的這尊輪車上剩餘的暗器。
這玩意確實是被她拍了個粉碎不假,有些東西卻不是這一掌之中就能摧毀個徹底的,到時候落入了別人的手裡,說不好就會是個隱藏的禍患。
「我倒是看不出你還有這等一心為江湖的情懷。」邀月看著她此時從輪車殘片中翻出了剩餘淬毒小箭,這才放心地將剩下的東西踢下了懸崖,也算是跟它們昔日的主人同葬一處,覺得自己越發看不懂她。
初遇之時她正為了提醒小魚兒別忘記殺父殺母的仇人,務必讓她這兄弟殘殺的戲份繼續下去,結果遇上了這麼個從中攪局的,幾乎讓她直接被留在惡人谷。
她對這位功夫奇高的少年天驕的印象不過是出自神秘宗派的不世出的高手而已。
然而緊跟著江湖上便傳來訊息,她的雙生姐姐正在追殺這位常春島的叛徒,邀月雖然覺得她這模樣並不像是個叛徒應有的樣子,畢竟哪家叛徒有這樣意氣風發的,卻也姑且相信了這個傳言——
誰讓她下意識便覺得惡人谷中的那群人應當不會蠢到被人欺騙到頭上,還被人驅趕出來當散播流言的工具人才對。
更加上她這收到的挾持了花無缺後出的挑釁信件,怎麼看都在字裡行間充斥著一種頤指氣使的高貴姿態,與她當日所見甚至有過短暫聯手的人,並不太相符。
誰知道這月下獨鬥之中,對方如此坦然地就暴露了身份,更是因為魏無牙的橫插一腳,讓她不得不拿出全部心神來應戰,這飛刀控線之法,若說是恰巧的姐妹兩兵器一致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但這麼想來,從頭到尾都只有這麼一個人,她卻要偽造出一邊是青衣妹妹,一邊是金衣姐姐,一個是師門的叛徒,一個是緊追而來的執法者的假象,就實在有些耐人尋味了。
邀月摸不透她到底想做什麼,可她雖然挾持了無缺,卻並沒有對他做出什麼不利的舉動,更是個對十二星相儼然有一份鏟奸除惡的情緒在,顯然還將自己放在武林正派人士的位置上。
「峨眉的那本劍譜是你放的?」邀月開口問道。
她知道的訊息遠比別人要多,如今更是知道她並不是為了讓自己交出門派叛徒來的,反倒像是覺得這一齣好戲中少了她這個也算是可以稱為天下第一的移花宮宮主未免有些無趣,這才找了個勉強站得住腳的理由。
「你若要問我這個問題,那我還想問你,花無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夠讓移花宮宮主當真受到我的威脅來此。
你有一千種法子讓這江湖上絕不會流傳出你是怕了我這才不來此地的傳聞,更有其他辦法讓花無缺脫身,卻還是冒險自己前來了。邀月宮主,以我入江湖以來聽說到的傳聞,你都不像是個如此熱心的人才對。」
邀月的表情一滯。
她借著月光朝著此時漫不經心地用布將烏光小箭裹起來塞進衣袖中,振了振袖子,將這一片金色的夢幻光影抖落,直起身子站定在這裡的姑娘看去。
她臉上既看不出方才雷霆之勢出手擊殺了魏無牙後的自得,也看不出好像是在窺探移花宮機密的探聽之意。
邀月也疑心她這是從惡人谷中出來才往峨眉山而來的人,在相繼見到江魚和花無缺之後產生了什麼奇怪的聯想。
又擔心是她這嫁衣神功的修煉者將燕南天給救醒了。
可她發現,即便她覺得自己的猜測大有可能,也休想在這個恐怕出身相當不簡單,養出了一身尋常人難以企及的氣度的少女臉上摸到絲毫的端倪。
「師父救徒弟名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