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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頁

初秋的天氣本就說變就變。

天色急轉之中,日光已然不見了蹤影,而在她們頭頂上的是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密佈烏雲,下一刻,帶著秋色寒意的雨便落了下來。

震盪的真氣激起的水浪與天上的急雨混雜在一起,在這極快的交鋒中,讓人根本無暇去關心,到底哪些是從江河之中激盪而起的,哪些是從天上降落的。

能感覺到的不過是冰冷的水花將衣袖給打濕了個徹底,在抬手出掌招架之間被一股拖拽的力道限制。

在雨幕的遮掩下,更是讓人幾乎看不清對手的臉,只能憑藉著本能行動。

時年這一掌飛雲擊碎了簾幕,迫使對方為了躲避這來勢洶洶的一掌不得不從橋上跳了下去,但石觀音是何等本事的人,又如何會跌入水中。

她長袖漫捲之間,被牽引而來的漁船頓時碎裂成了一片片木板落在水上,她便輕飄飄地站在其中的一片上。

秋雨在她的臉上淌過,將那張時年曾經在燈下見過堪稱如夢似幻的臉渡上了一層蒼白,而在她抬眸迎擊時,眼中綻放著一片血光。

這確實是個武道天賦絲毫也不在邀月之下的人,可她走向的極端或許要比邀月還要極致得多。

在石觀音的視線中,那青衣少女從橋上追來,踏著空中遊絲依然帶著種賞花玩樂的氣定神閒,或許她並沒有表現出的那樣悠哉,可她再不亂陣腳,自己便已經要被她追到絕路上了。

在失去理智的邊緣,石觀音看到的是對方出手限制著她不得不繼續應戰,而沒有逃走的機會之時,袖中的蛛絲隨著飛針和飛刀而動,一道道淬著劇毒的幽藍絲線在河上蔓延,在兩岸之間架起了一張羅網。

波浪之中讓人極難找準平衡的木板便已經稱不上是她需要再花費心神來尋找落腳點的地方,因為她可以站在絲線之上。

這一道道遊絲又有扎入對岸樹上的,紮在岸邊高處圍牆上的,從一張只是讓這青衣少女在水面上依然能如履平地的平面之網,漸漸變成了一座將石觀音關在裡面的牢籠。

她的招式再精妙又如何,對方絲毫沒有外洩的真氣讓她甚至越戰越得心應手,更是在破招拆招中打出了經驗。

石觀音心中寒意頓起。

這是一力破萬法的道理。

風浪與雨幕之中,她甚至分不清對方更加處在壓制狀態裡,下一刻要出手的到底是刀還是掌,更分不清自己手上的傷口在雨水的沖刷下,那種疼痛到底有沒有同步帶來應對的遲緩。

她好像看到面前的雨幕被突然分開了,而有一道青影在方寸之間才爆發出的氣浪,在此時以無可轉寰的力道將她擊了出去。

那被擊飛出去的方向,正是牢籠的中心。

在那裡更不知道是不是湊巧,又或者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水上正漂浮著一塊最大的木板。

石觀音的身體跌落了下去,沉入了江中瞬息又浮了上來。

她睜開眼睛便看見收攏的囚牢之外,這青衣少女像是一片浮雲一般輕輕落定在一根遊絲之上,負手而立地看著她這個處在囚牢之中的對手。

簡直就像是當日的情形來了個對調一般。

石觀音一口氣好懸沒喘不上來。

隔著又突然減弱的秋雨,她看見時年看向她的眼神,那竟然不是勝券在握,而是清冷從容,更透著幾分憐憫,那本該是她這個自詡尊貴而美貌無雙的人,應該對別人投去的眼神。

其實時年只是在看著她而已。

看著她伏在木板上,滿身都是淋了雨的狼狽樣,更是在這一掌的掌力之下,咳出了一口血沫。

「石娘娘,你不如看看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時年突然開口說道。

這一句話足以穿透雨幕,穿過陣雨敲擊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