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個年輕人的時候,掌櫃聽到他小聲說了句,「走路聲也沒有。」
「去去去你可別嚇我。」掌櫃徑直走向了正門,搬開抗住北風的門栓,外面的寒氣頓時湧了進來,給他凍的一個激靈,不過他也看清了此時站在門外的人。
那是個披著斗篷的姑娘。
天青色的斗篷似乎買的大了些,將她整個頭臉身子都包裹在了裡面,在這樣的天氣突然出現,確實是有種鬼魅既視感的。
好在她走進屋內後,裡面的燈光將她映照出了投影,讓掌櫃放下了心。
自己嚇自己做什麼,只是個客人……
客人而已。
那個姑娘將斗篷解了下來掛在了臂彎裡的時候,老闆突然又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她實在生了張漂亮得過分的臉,讓人不自覺地以為是什麼雪中精怪化作了人形。
老闆自認為見過的神針門的女弟子裡有不少美貌過人的,可都不如眼前的少女眉目靈秀。
尚殘留在面容上的三分霜色,掛在長睫上的一抹白煙,讓她在此時略微冷淡的神情中像是寒天孤月,可等老闆送上來暖身的薑茶,她又露出了個還有幾分稚氣且灑脫的笑容,從淡月成了朗月。
她捧著茶盞,眼神明靜裡透著些許好心情,唇角上揚的弧度顯得她原本帶著點銳氣的薄刀柳眉也柔和了下來。
不止老闆在看她,原本就在客棧裡的少年俠士也在看她。
王小石,今年十五歲,從七歲開始戀愛,至今失戀七次。
他覺得自己可能要開始第八次戀愛了。
第19章
戀愛與失戀,在王小石看來可以是兩個人的事情,也可以是一個人的事情——
畢竟他自認為從七歲開始開竅,能談談感情了,卻並不是每一年的戀愛都有人配合他的。
希望這第八次戀愛能維持時間久一點。
雖然他和這個姑娘萍水相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純然是個被對方美色震懾到的毛頭小子,不,不能這麼說,畢竟他一來長得帥氣,二來只能算是個有素質的欣賞者。
王小石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又往對方那裡看了眼。
在屋內的溫度下,她臉上的霜色化開,但增添的幾分暖色無損於那張臉上的清靈氣度。
他很少用「靈」這個字來形容人,可她從五官到神態裡都格外契合這個字,尤其是此時指尖漫不經心地在杯身輕叩,顯得有些懶散不羈,有種異樣的鮮活。
他之前跟掌櫃的說她行來客棧這裡沒什麼聲音並不是一句假話。
以他的耳力都聽不到對方的步履聲,要麼對方是個內家高手,要麼是個輕功高手。
現在看她呼吸有章法卻並沒有到斂氣凝神的地步,那麼長處就應該在輕功上了。
有一門輕功技藝傍身行走江湖起碼會安全許多,總歸是真理。
打不過也得跑得過。
這麼看起來,她敢孤身上路也說得過去了。
時年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那個年輕人在看她,但現在在她懷中的鏡子實在是吵鬧得厲害,滿腦子都是這傢伙的抱怨,實在讓她無暇顧及其他。
【我錯了,我應該更謹慎一點的,才從大漠那個火爐出來又進雪地,會熱脹冷縮的,大漠的早晚溫差也大,但為什麼這明明是南方,今年會這麼冷。】
「知足吧,好歹是持續的低溫,你都是個功能特別的鏡子了,怎麼還會怕冷,真是有夠離譜的。」時年在心裡回復他。
【怕冷怎麼了,又沒把你的東西傳送丟,完完整整過來了。】
「是是是,您最厲害了。」
時年安撫好了鏡子,這才朝著那年輕人的方向看去。
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