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秋靈素明明被他找藉口軟禁了起來,在逃脫之後來此,居然並沒有當場揭穿他的底細,反而來了一出堪稱大戲的演出,就像是一把軟刀子在往他身上磨。
好在全場的重心幾乎都在秋靈素身上,少有人注意到南宮靈五彩斑斕的表情。
時年除外,作為幕後的策劃者,她看著南宮靈這個又是糾結,又是對無花投來質詢的目光後無比迷茫的神態,說不出的暗爽。
此時不便說話,楚留香只能借著袖口遮掩,在她的掌心寫字問道,「這是你教的?」
「我在船上跟她說,她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打感情籌碼,如何將這個籌碼變成捅向南宮靈的利器,這個分寸她自己把握。儀仗和保鏢我都會給她安排妥當。」
顯然,秋靈素做的很好。
有曲無容和中原一點紅在她的身邊,更有將她從尼山上帶下來的那位姑娘在場,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有勇氣得多。
南宮靈沉默良久終於開了口。
「義母請起來吧,孩兒還在臺上,您跪在那裡實在讓孩兒折壽。」他強忍著內心想要開啟棺材看看的心情,在高臺上給秋靈素安排了一個座位。
她那兩個打扮如出一轍的護衛如影隨形地跟在她的後面,一個攙扶起了這要被風吹倒的弱女子,一個扛起了棺材一併上了臺。
楚留香差點繃不住嘴角的笑意。
中原一點紅這拿錢辦事的看起來還有點附贈服務,比如搬運一下棺材。
看來是錢給到位了。
這恐怕是丐幫歷來最奇葩的幫主接任大典了,在臺上圍觀的不止有活人還有死人。
南宮靈的身形都有些僵硬。
但他還得繼續將這接任儀式繼續下去,否則便會顯得他心裡有鬼。
他覺得秋靈素在看著他,又好像還有另外一雙眼睛在冥冥之中看著他,險些讓他以酒肉祭天的動作出了錯。
好在這一關是安穩地過了。
而秋靈素就像是個活死人一般安安靜靜地坐在棺材邊上,南宮靈雖然不知道她葫蘆裡到底賣的是個什麼藥,卻也由衷地希望她就這麼安靜地坐下去。
祭天完了便是祭地。
君山作為總壇,在丐幫權力中心並未移出的時候,這座高臺應當叫做軒轅臺,現在卻已經這三個字都磨損了。
但作為丐幫新任幫主,南宮靈必須感謝軒轅臺上歷年來的更替中,這片土地淵源流長的脈絡庇護丐幫在朝代更替中,依然在江湖上有一份綿延續存的生命力。
他先做了個正拜的禮節。
此時依然沒什麼異常,他剛放下了幾分疑心,在他抬起祀地所用的酒罈正要澆下去的時候,卻陡然聽見那裝了任慈屍身的棺材發出了一聲震動。
南宮靈驚得將手中的酒罈摔在了地上。
這酒罈破裂的聲音傳來,南宮靈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他朝著棺材的方向看去,卻只是一隻不知道哪裡來的飛鳥,落在了棺材上,為免打擾任慈幫主的安眠,秋靈素身邊的護衛抬手去驅趕,手中的劍鞘一時不慎砸在了棺材蓋上。
這本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甚至發出的聲音也不大,可他的舉動無疑是很古怪了。
他是任慈的義子,就算這棺材有什麼動靜,也本該只是與他同慶而已,他何必做出這等草木皆兵的做派。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兒子」該做出的舉動。
「靈兒,我方才便說了,我來只是為了你義父的託夢,他也為你的上任幫主開心,你大可以當我不存在。」
秋靈素話是這樣說,可她心裡卻無比暢快。
在任慈「病故」之前的最後日子裡,他們兩人甚至連喝口稀粥都要看南宮靈的臉色,更是生怕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