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眉心的那朵原本深藍色的蘭花印跡,此時已經泛濫出汙濁的黑色,就像夜色深處最濃稠的黑暗,濃縮在這之中,只等來犯者一個不小心,就將他蟄殺!
柳如是看久了,竟然覺得這黑色蘭花已經活了,朝他曳頭擺尾,魅惑不已,四周的黑色絲線正在翻滾地為它輸送養料,讓它愈發嬌艷。
柳如是兩眼微眩,差點就要倒地,幸好這時一道聲音喝道:&ldo;柳如是!&rdo;這才將他驚醒。
他有些恍然,又有些迷惑,同時也猜出了些許什麼,心裡只是覺得又酸又麻,漸漸疼痛難耐,半晌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不說,荊無封卻代他說道:&ldo;師尊,是聰明人,大概已經猜出了我的變化。不錯,當日我陷入荼靡夢澤,九死一生,為離開此地也付出了代價。噬魂組成了我一分神魂,荼靡的瘴氣,也早已經將我的身體侵蝕,所以……&rdo;
&ldo;所以……&rdo;柳如是鎮定了心緒,卻仍舊微微顫接話道,&ldo;你的身體如今也並非屬於你,而是自成周天的一個迴圈,兼有荼靡夢澤的惑人之效……&rdo;柳如是微微垂頭,聲息漸低,渺不可聞,&ldo;啊……怪不得,怪不得他們要說你是,是最完美的孩子……&rdo;
荊無封只當柳如是在傷心,抬起剛剛遮擋面部的那隻手,輕輕摸了摸柳如是的髮鬢,口中嘆息,低聲道:&ldo;師尊,如今你已經看到無封這幅……&rdo;他頓了下,接著道,&ldo;這幅醜陋面容,還是撤走這星月之力,不要再憑白耗費靈力,讓我為師尊結陣療傷吧。&rdo;
&ldo;結陣療傷?如今你竟還想著這些小事,想著我?你怎麼,怎麼這麼……&rdo;柳如是聲音悲愴,只覺得胸膛翻湧,卡在喉頭的那口血,差點沒有抑制住,他的氣息一陣急促起來。
荊無封並不敢睜眼,耳朵卻捕捉到了那急促的聲息,立刻問道:&ldo;師尊,是不是傷勢又痛了?我們還是……&rdo;
柳如是喉結一動,蒼白的面上反而掛出一絲笑意,故作十足中氣道:&ldo;傷勢,哪裡來的傷勢?我既然是苦肉計釣你來,又怎麼會給自己下重手。倒是你,別轉移話題。告訴我,除了臉上這層蜘蛛網外,身體可有異樣?&rdo;
&ldo;蜘蛛網?&rdo;荊無封一怔,雖然閉著眼,卻察覺出柳如是的目光,正如有實質地粘在他的臉上,他撇開臉,只是說道,&ldo;這只是噬魂融入體內的暫時反應,只要今夜一過,明日就可消退。&rdo;
&ldo;消退?&rdo;柳如是差點笑了,他白著臉問道,&ldo;既然這麼簡單,那麼你當初又何必將它放出,一直蘊養在身體內不久好了麼?荊無封,轉過臉,睜開你的眼睛,告訴我實情!&rdo;
荊無封只是動了動頭髮,並沒有動,口中仍舊低低道:&ldo;師尊,這層蛛網帶著荼靡夢澤的迷幻效果,看久了對你並沒有好處,還是算了吧。&rdo;
&ldo;算了?事到如今,你還打算對我隱瞞,你以為這樣就很好了?我告訴你,我柳如是的字典裡就沒有&r;算了&r;這兩個字!今天不打破砂鍋問到底,我是不會罷手的!&rdo;柳如是抬手把荊無封的臉包住,那頭倔驢卻仍舊固定著不動彈,似乎如此就能守住他最後的一絲秘密。
柳如是氣得嘴裡發甜,正準備再發狠話。荊無封的那隻手卻抬了起來,將他的一邊的手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