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李武把李廣昌夫妻按在田裡揍,最後還是村裡的長輩過來。
他們才停止了折騰。
夫妻倆人頂著渾身傷痛,跟在泥人李武后面回了家。
關上門的李小魚一轉身就看見顧緋坐在門檻上,手拿著木棍,不知道在細沙盆裡畫什麼。
她揉著屁股,慢慢向他走去。
她沒喊疼,顧緋眼睛看不見,自然也不知道她屁股受傷的事。
一腳跨進堂屋,李小魚垂眸看了眼細泥盆,發現盆子裡畫的是個人,還是個女子。
這誰呀?
她眯起眸又瞧了一眼,只有一個瓜子臉的輪廓和女性化的五官,也看不出年齡段來。
目光往男人身上瞅了瞅,她也沒去多想。
轉頭進了屋。
換了一身乾淨衣裳,再出來洗了手和臉。
經過門檻時,顧緋依舊坐在那裡,只是細泥盆裡已經沒有女子的面目了。
破鞋的事情解決了。
她準備明天進城找師爺瞭解更多兇手的事,今天也不打鍋盔和做包子饅頭。
加之屁股疼,她也不想繼續開墾荒地。
慢悠悠在門檻上坐下,偏頭盯著男人這張好看的臉,想到兇手畫像的事還要靠顧緋提點。
她主動找話題,乖巧地問道:“你方才畫的女子是誰呀?”
她不是一個喜歡藏著掖著的人。
若非照顧身邊人的自尊心,她連賣畫的事情也不想隱瞞。
對於她的問題,顧緋放下手中的木棍,反問道:“你希望她是誰?”
李小魚兩隻腳後跟抵在門框上,雙手交叉枕在膝蓋上,腰往前彎,一雙清澈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著男人。
想了片刻,她勾唇輕笑,再次反問。
“你希望我覺得她是誰?”
兩人之間連續反問,就像兩個不肯向對話認輸的小朋友。
聽著她話語裡的狡黠,顧緋唇畔微揚,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所以方才是誰?”
方才兩個字他咬得特別輕。
李小魚秀眉一挑,神色多少染著一些意外。
沒想到他會開這種逗人的玩笑話。
他問,那她就答:“方才可能還在方家沒出生。”
這句話讓顧緋心裡產生了一絲輕鬆之意,他心裡揶揄自己。
居然會陪她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心裡在笑,面上還是皮笑肉不笑。
壓低了聲音問道 :“說吧,你又想問什麼?”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顧緋左手端起盆子放到牆邊,語氣散漫:“你哪次主動找話聊,不是帶著目的。”
聞聲,李小魚鼓起腮頰,抬眸望著房梁,雙眉微攏。
我好像也不是經常這樣...
不過顧緋都主動問了,她也沒必要再裝傻。
清了清嗓子,若有所思地說:“還是那畫像的事,馬上就要交稿了,我還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
手肘撐著膝蓋,下巴擱在手心,目不轉睛地盯著顧緋。
“你以前見過那麼多兇手,我不求你像上次一樣說出具體的面貌,給我些提點,讓我有個方向也行。”
她的聲音充滿了真摯,顧緋左手橫放在膝蓋。
神情毫無情緒變化。
他收起溫和,薄唇輕啟:“你忘記上次兇手找上門的事了。”
“我記得啊”,李小魚努了下嘴,聲音裡帶著不解:“但上次的兇手和這次的兇手有什麼關係?”
從她無畏的聲音裡,顧緋判斷出她完全沒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