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他抵著木板往前滑,直到再無木板遮擋,他才把腳踏進去。
快走到裡屋,也沒等到男人回話,李小魚都以為他不會回答了。
怎料男人用略帶失落的聲音回道:“自然不想夫人厭惡。”
託著他的腿輕輕放到床上,等他躺下後,李小魚給他蓋上被子。
她把葫蘆瓢拿在手裡,看著往下陷的凹坑,她明白顧緋的病情就跟這個凹坑一樣,很可能是個無底洞。
躺在床上,顧緋的左手擱在被子上,他問:“夫人,你會嗎?”
聞言,李小魚在黑夜裡盯著他漂亮無神的雙眸,有些事她可以說違心話,但對面手無寸鐵的他,她還是說了實話。
“我不敢保證將來的事,但如果你不會因身體上的殘缺對我發脾氣或是刁難,我想....”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我不會厭惡你。”
話音剛落,顧緋又笑了,露出的一顆虎牙使他增添了幾分單純。
“怎麼會呢,我一個殘廢,又豈會對一個細心照料我之人發難,那豈非太沒良心了。”
說完,他還添了一句:“夫人,你覺得呢?”
一看到他笑,李小魚就忍不住想皺眉,她脫口就想回我也這麼覺得。
剛轉身,突然發現似乎話裡有話,像在說,她連一個殘廢都不放過,有沒有良心。
她腳步一頓,上半身往後轉,一雙桃花眼認真端詳他的表情。
笑容溫和乖巧,並無半點戲謔。
究竟是他太會偽裝,還是自己想多了?
她思考的時候習慣性的咬內唇,半晌,她也跟著笑了:“你說的甚是有理,我想夫君也不會是沒良心的人。”
不就陰陽怪氣麼,她也會。
放下這句話,李小魚走出了房間。
顧緋把玩著右手食指,眼眸微斂,薄唇翕動:“良心…”
他似想到了可笑之事,勾起一抹無聲的笑,夜色下笑容妖冶,緩慢念出三個字:“為、何、物。”
這一夜,李小魚沒怎麼睡,她在思索顧緋白天的話和行為。
翌日。
她去廚房煮紅薯,望著灶膛裡燃燒的火苗。
經過昨夜的思考,心裡有了方向。
凡是顧緋說話讓她心裡覺得不舒服,那必定是在陰陽怪氣,若她心裡沒有不爽,那便是沒有問題。
作為了一個被工作磨平稜角,想明白要為自己而活的打工人。
有些苦可以吃,有些苦就是發顛也不能吃。
九月遇上大風天,晾曬的衣裳一天半左右就幹,這期間她也沒閒著,在做打鍋盔需要用的土爐子。
收回衣裳,她把顧緋那身衣裳放到床上,叮囑他換上,出去之前,顧緋叫住了她。
“夫人,我身無他物只有一把匕首,你拿去當了買一些物品吧,回門那天莫讓你家人輕看了你。”
見他從枕頭下面拿出把匕首遞過來。
李小魚接過來,看到刀鞘上的精緻紋路,拔出匕首,用大拇指的指腹輕輕颳了刮刀刃。
還挺鋒利。
有這種好東西,不早點拿出來。
正好拿來削紅薯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