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兩隻爪子緊緊抓住男人衣裳的鸚鵡,她覺得稀奇,失笑道:“顧緋,這鳥好像成精了,它又回來了。”
李小魚的動作讓兩人的膝蓋剛好抵在一起的。
雖是對著鸚鵡說話,但溫甜的笑聲落在耳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加更清晰。
顧緋的頭又疼了起來。
他左手背在身後,修長的五指逐漸收緊。
忍著膝蓋相貼的觸感,偽裝極好的溫和聲音裡溢著一分冷意:“夫人,送它走吧。”
“嗯。”
李小魚抓住鸚鵡,再次放了它。
三送鸚鵡滾,結果它都是飛到門口,又轉身飛了回來。
每次都落在顧緋的肩膀上。
跟著守護神一樣。
這下她也無奈了,把情況向男人解釋道:“既然它不走的話,你就留著吧。”
聽到可以把鸚鵡留下,顧緋像個徵求家人意見的乖寶寶。
那麼自卑又那麼期待:“夫人,真的可以嗎?”
想著他每天除了去茅房和洗臉漱口之外,基本也不出房間。
李小魚做了一個沒人情的決定。
“可以,不過家裡沒有多的食物給它吃,它能吃的只有地裡的蚯蚓,我們家院子外面都是空地,你得自己去挖。”
她不會幫忙的。
顧緋摸了摸肩膀的鸚鵡,對著她微笑道:“謝謝夫人願意留下它。”
他笑起來,眼眸似月牙。
若他身體無恙,這樣的笑很有感染力。
偏偏他的身體不好,不管是真心還是偽裝,都給李小魚一種強顏歡笑的意味。
她抿唇扯出一抹淺笑:“它是因為喜歡你才留下的。”
“對了,你不是會畫畫嘛”,她站起來把揹簍拿進堂屋,將筆墨紙硯放到桌上。
“我去縣裡買了筆墨紙硯回來,你平時在家可以畫畫來打發時間。”
這是她用今天賣貨的銀子買的。
就算是最便宜的紙,一刀也不少錢。
總之今天賺的只剩下十文錢。
另外那四個饅頭她送給了衙門的人,就當打點關係了。
從一堆紙裡抽了一張稍微大點的紙張,用硯臺壓住前面,防止翹邊。
想到衙役說得兇手容貌。
她有點不知道從哪開始下手。
堂屋外,顧緋聽到她沉穩平靜的話,眉宇間閃過一抹錯愕,一瞬間又恢復平靜。
“夫人,你不怕我浪費紙?”
李小魚正在研究如何下筆,聞言,她側首看過去。
只能看到顧緋的後背。
她坐在板凳上,噘起嘴把毛筆桿橫著放在上唇,揉了揉額頭的包。
不甚在意地回道:“我覺得沒所謂,你要怕浪費,你就正面畫完等它幹了。”
“翻過來,再它反面又畫,一張紙能畫兩副畫,就不會浪費了。”
她這個提議成功讓顧緋覺得他多餘問了,就她這樣的探子,他能一天掐死一個。
“夫人還真是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