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後,他一言不發,倏地便騰雲駕霧起來,她一個沒留神便向他倒去,嘴唇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臉上。他壞笑道:“霖兒莫要這般熱情,女兒家要矜持,弄得我倒是不好意思了。”然後仰天長笑。
她白了他一眼,這人怎地臉皮如此之厚,作為古人一點都不含蓄,比起她這種穿越人還不含蓄,她在心中嘆了嘆息,轉瞬間,眼眸中閃現了一絲狡黠的目光,很快便黯了下去。
日薄西山之時,他們已離開了沙漠,不知是因為颸風城本就處於沙漠的邊緣,還是因了林濂睿的速度快,總之他們來到了一片樹林。林濂睿指著樹林對她笑著說:“在這片樹林之後,便是我們的目的地了,不過這片樹林很大,不方便夜行,我們便在這樹林之中將就一夜,明日再啟程吧。”
她點了點頭,畢竟也非初次在樹林裡過夜了,何況這一次是有方向的,在這住一夜又有何妨?
林濂睿又壞笑著對她說:“霖兒啊,你說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林中,會發生點什麼呢?”然後還滿眼期待地看著她。她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暗歎他真是愈來愈不含蓄了。
隨後他正色道:“我的為人你是知曉的,那種不道德之事自是不會做的了,只要你若方才那般主動便好了。”他的表情變得極快,而且自戀得無以復加了,即使是自以為這麼多年了早已對此有抗體的她也不由得汗顏,好不容易才心平氣和地無視了他的行為。
這裡不知是沙漠的邊緣還是沙漠之中,但倘若是處於沙漠中的森林,恐怕早已枯死了。夕陽的餘暉穿過層層枝葉,透了斑斑紅點在略有些潮溼的泥土上,隨著波浪般的葉子的搖動,紅點時隱時現。幾隻歸巢的倦鳥撲騰著翅膀在繁花嫩葉中盤旋,她這才想起了,現已是春日將近,不覺中竟在雪樺園中度過了一個冬天。
林濂睿拉著她在樹林裡穿梭,似是想尋一方頗為寬敞之地留宿。但是這片樹林中,樹與樹間過於密集,樹木盤根錯節,樹冠緊密相連,只有偶爾的點點紅光能透過。
最終他不得不找了一塊還不如原先進來時的地方寬敞的土地,無奈地搔了搔頭說道:“我以前來時是一次性便過了樹林的,根本未在此留宿過,沒想到這裡的樹長得如此之密,沒有平實的土地,只能坐在根鬚上了,你便將就些吧!”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笑著對林濂睿說:“有時候,人們習慣於去尋找,總想著尋找便是遠方,其實在自己的身邊就有。正如我們開時所站的那塊地一般,雖是不寬敞,但已足以讓兩個人坐下了,因為那塊地在我們的腳下,才未去注意它,想著去找更寬敞的地,卻發現其實那便是最好的了。”
他也微笑了,輕撫了一下她的頭,說道:“你說得對,一如那首詞所寫的‘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倘若我們實在想回那片平地,還能回去。但是倘若錯過了某些人,那些人便會成為自己生命中的過客,回首望去,甚至不留下隻言片語,只剩下無可把握的飄渺回憶。”
她微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波瀾不驚,暗自揣測著他的身份,他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霸氣在此刻表現得淋漓盡致,即便是當年一身粗布衣、腳踏破草鞋地來到隱村,他所表現出來的氣度也比他大哥要宏大得多。
“霖兒,答應我,無論如何都不要離開我。”他孔武有力的雙臂環住了她,下頜輕輕地頂著她的髮際,呢喃低語著。
她拉扯著他的衣袂,將頭埋在他的頸間,閉目不語,嘴角邊泛起了甜蜜的笑,宛若初戀的少女一般,嬌羞地答道:“霖兒不會離開你的,此生此世都不會。”
兩人相偎著,仿若兩座生了根的雕像,在腳下的泥土裡紮下根基。
夜幕悄悄地降臨,彷彿要遮蓋所有的光明一般,無聲無息地伸出黑暗的魔爪。她倚在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