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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穩的腳步聲漸近,輕緩地踏於她心絃之上。距她近幾寸之餘,那冰涼卻又溫暖的存在。他緩緩地伸出手,對她微微一笑,說道:“把手給我吧,這樣,我便可成為你的眼睛了。”

他的聲音輕緩,彷彿早春的第一縷朝光,劃破沉默了一季的寒冬,是初升朝陽,是破冰清溪,是發芽柳枝,是拂面晨風,將她寒徹的心扉緩緩解凍。

她也回了他一個淡然的笑容,淡然如水,君子之交。至少她是如此想的,或許他的確在利用著她,但也是個可以信賴的,朋友。雖不知他到底意欲何為,但自己或許可以幫得上他。如此想著,她將手遞與他,那觸感還是那麼冰涼,心裡卻暖暖的。她一直沒告訴他,他是她第一個可以稱得上朋友的人。起初,她覺得這麼說有些丟人,後來是因為發覺他其實並不那麼欣喜這個事實。

他拉著她的手,扶著她一步步走下階梯,初時失明尚無法適應,她走得很緩,他也不敦促,只是默默地陪著她走,空蕩蕩的酒樓裡屍首遍地,唯有風聲與兩人的腳步聲時時作響,時間過得格外漫長。

“我說……你還是揹著我走吧,這樣太慢了,鬧出如此大動靜,我怕會驚動別派人馬,還是早些去水津的好。”她提議道,因為畢竟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他不是第一次揹她,但卻是第一次由她提出,有些不好意思。

小半會兒未得到回應,冗長得令她以為是他未聽清,正欲開口,只聽得他一聲“好吧”自己便雙腳騰了空,雙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剛才那陣猶豫是為何呢?她不知所以地想道。

只是很久以後她才聽他說,那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可以心安理得地牽著她的手,便希望可以一直這麼走下去,走下去。

出了酒樓的門,所幸馬還在,或許他們根本未料及這兩人還能逃走吧。牽了馬,他將她安置於馬上,再一躍身,自己也上了馬。

一騎絕塵,兩人駕馬而去,很快便消失於音鳴城笙歌處處的夜晚之中。“又是一個美麗的夜晚啊。”她隨口嘆道,什麼也看不到,只能欣賞那隨風而起的韶音陣陣,歌聲不絕。

他輕笑一聲道:“看得見時你不曾如此感嘆,而今看不見了反而讚歎起來,可真真奇怪呢。”

“是啊,看得見時不覺得有多美麗,看不見時才知自己所見的,是如何瑰麗之壯景。不是總說嗎?錯過的,才是最美的。”她微笑著說道,聲音輕若涼風,細若綿絲。

他閉上了眼,只一秒便又睜開,兀自喃喃道:“錯過的,才是最美的嗎?”聲音低沉,她還來不及捕捉到,便已消匿於夜空之中。

出了城門,一直未見有人追上,想必是未驚動別派之人。晚風穿林而過,沙沙作響,月色流光,將一片深沉的墨綠點亮。那是一片晚秋時節猶立霜天的樹林,綠葉似水,深晦如潭,浮光躍金,靜影沉璧,彷彿暗影中展露的一星光明。

“你覺得,烏夜在為何人賣命呢?”她驀然說道,聲音在空曠的城郊聽得格外清晰。

他稍稍思忖,緩緩說道:“還真不好說,烏夜本是暗月的南使,能成為尊使,必是德高望重、誓死效忠暗月之人。如今看來她是早已潛伏於此,欲暗中擊垮暗月,隱村焚燬後她也不再隱藏,一直追蹤著我們,只是我們不加察覺罷了。”頓了頓,又道:“會是誰呢?能在十多年二十年前便有如此遠見,謀劃到今日這一步,猶不曾浮出水面,可真是個神秘之人呢。”

“你知道隱村裡皆藏著些什麼派別的人嗎?我總覺得,他們不會只有一人蟄伏於隱村,面對暗月、皇帝如此多高手匯聚,那樣太無勝算了……”她沉著聲分析道。

“除了暗月、皇帝的人,還有一些先帝舊部,隱逸江湖的高人,隱村裡但凡是有些年紀之人,無一不是經過風雨、見過世面之人,只有些小輩或許是有心栽培、或許是掩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