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到前方,看不到未來,看不到他的一切。
在黑暗裡,連恐懼都被消滅了,他跑了起來,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了。第二次跟第三次發作的時間間隔很短,這是苗疆的藥師對他們說的,而苗疆的藥師向來不騙人,所以每走一步路,他的時間也隨之減少,死亡也就離他越來越近,近得令他可以聞到死亡的氣味,但是隻要解楓情愛他,那一切就都無所謂了。
他跌跌撞撞的跑著,在黑暗中他擦傷了手、撞傷了頭,連胸口的氣息都像不停得想要跑出去般,他就快死了,隨時都可能倒下。
他喘著氣,靠在解楓情的房門邊,一把將門拉開,他知道解楓情在裡面,對他說過千百次愛他的解楓情就在裡面。
門發出咿呀的低啞聲,解楓情的房裡也沒有點燈。他撞進了裡面,解楓情坐在椅子上,在黑暗中,解楓情正拿著茶杯喝茶。
秋蘺事麼也看不到,事麼也聽不見,只聽得到自己的喘氣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快,他的喉嚨好像啞了似的發不出聲音來。似乎什麼都被吞沒了,連他的聲音也是。
一聲巨響打破了沉默跟黑暗,霹靂般的雷聲像要振聾人的耳朵似的,在一閃而逝的閃電亮光裡,他看到了好幾天沒見到的解楓情的臉。解楓情也正在看他,從他一進門後就在黑暗中看著他,然後隨著閃電的光亮消逝,解楓情的眼睛也消失在黑暗裡。
但是那眼中得恨意就像閃電一樣,幾乎要刺瞎他的眼睛。
“你騙我……”
解楓情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了欲置人於死地得恨意,那聲音合著無以比擬的憎恨,含著非比尋常的怨忿,也含著痛苦之極的悲哀。“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他從來沒有騙過解楓情,他不知道自己騙了他什麼,他試著發出聲音,但是他的聲音忽高忽低的,像隨時都要斷氣般,因為他在此時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深沉恐怖。“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杯子砸到他的臉旁,割破了他的臉,他的右臉頰有一道溫溫熱熱的東西流下,刺痛的感覺讓他全身僵直。
解楓情慢慢的站起來走到秋蘺的身前,閃電不斷的在天邊閃爍。照亮了兩人的臉部表情,解楓情低下頭,猛扯住秋蘺的髮絲。秋蘺發出疼痛的聲音,解楓情卻像沒聽見一樣,他將大腿用力得插進秋蘺的雙腿之間。
秋蘺被他硬生生的扳開兩腿,他沒時間發出疼痛的聲音,因為解楓情早一步扯住了他的衣衫。
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低沉,像來自地府的聲音。“你騙我說你是女人,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是個男人。”
秋蘺瞪大雙眼,看著面容扭曲的解楓情,他的氣息噴到他的額際、髮絲、解楓情用手摸著他的面頰,那冰冷的觸感讓人不寒而慄,一種戰慄從腳底慢慢的爬上他的臉,解楓情充滿恨意的聲音充斥在他耳邊。
“我不會原諒你的,窮其一生,我都不可能原諒你。”
“你究竟在說什麼?”
秋蘺眩暈了,他什麼也聽不到,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雨聲大的讓他聽不見解楓情的聲音。
解楓情的眼睛就像當初在西湖邊一樣的通紅,他用力的扯著秋蘺的頭髮,抓他往牆上撞去。
秋蘺在解楓情的恨意裡凍結,無法反抗,下一刻,他被摔在牆角。
解楓情失去控制的大吼:“你讓我以為你是女人,讓我用盡了所有的感情在愛你,結果你卻在騙我。你是不是要在成親的那一夜才會告訴我你是個男人?”
秋蘺發出低叫聲,杯子的碎片扎進他的小腿,他喘息得很厲害,那恨意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不曉得解楓情從來不知道他是個男人,他從來不曉得。
“你是不是要讓全杭州的人笑話我竟然娶了一個男人還不知道?”
“我不